為什麼是油罐車,其他車不行嗎?
周慕仙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焚香公主擔心兩車相撞後,虞父虞母沒有當場死亡,好讓葛安引爆油罐車,徹底将人帶車炸個稀巴爛。
一個願意為了女兒後半輩子幸福幹出這種事的父親,是否也會因為女兒而選擇及時收手呢?
周慕仙見葛鸢還在猶豫,忙不疊催促:“快,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爸,告訴他,你有多愛他,告訴他,你未來會怎麼孝順他。”
“現在嗎?”葛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發,“這,我也說不出口啊,還是多寫點賀卡吧。”
說完這話,她逃避似地背過身去,打算悄咪咪走向教學樓。
周慕仙一個箭步追上去,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說出來又怕你不高興。”
“沒事的慕仙,你說吧。”葛鸢以為是請假的事,下意識默默咬唇思索。
“我昨天做夢夢見你爸開着油罐車……”周慕仙說到這裡,對上葛鸢驚奇的目光,拖着長調繼續說,“結果油罐車爆炸了,你爸當場沒了。”
葛鸢聽完,當即愣住,這種噩夢,确實不應該說出來的,隻會讓當事人徒增擔心。
但她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嘛,沒事的沒事的。”
“可是我從小到大做夢一直都很準,夢到什麼就會發生什麼,百分百的靈驗,從來沒有出過錯。”
周慕仙一臉凝重地看着葛鸢,葛鸢這回是笑不出來了,神情逐漸轉為焦灼恐懼。
“你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不要去外地了吧,公司給他多少外快讓他去開個車啊,我給了!
畢竟你爸爸出現在我夢裡也是一種緣分,上天既然指引我幫你們,那我一定要幫到底,要不然沒法心安。”
周慕仙極為真摯地說完這些,葛鸢果然站不住了,手指不斷摩挲着手機屏幕,又是咬牙又是東張西望的,整個人異常的焦灼不安。
“好。”
葛鸢雖然覺得夢境這一說很離譜,但還是選擇相信周慕仙,知道她并不愛捉弄人,或許是知道這次去外地是有古怪的。
當即打開手機,給葛安打去電話。
“喂,爸爸,還有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你現在要出發了?等一下等一下,我有些話一定要現在就告訴你,對,一定要現在說,等不了。
爸爸,我今年已經二十了,很快就可以工作賺錢養家,等過幾年攢了錢,我買個小房子,我們和奶奶一起住在新房子裡,到時候我給你買最好的酒喝,再給奶奶買最貴的煙,我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我到時候肯定把電費沖飽,再也不會看着看着就忽然停電的,夏天的時候,我們就吃冰箱的冰西瓜,奶奶就不用每次把西瓜放到别人家的井裡,又丢個水桶撈半天,到時候每個人的房間都裝一台空調,我們就不怕熱啦……
爸爸……你别哭,我們和奶奶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你要保重身體,奶奶也要保重身體,我很愛你們,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們,我就真的成無家可歸的孤兒了。
你們不在,我到時候被人欺負了,都沒有人幫我,爸爸,你能不能不去外地了,我害怕。”
葛鸢挂完電話,顧不上擦眼淚,急忙向周慕仙分享消息:“我爸說……我爸說他不去了。”
周慕仙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葛鸢擡手去擦眼淚,瞥見周慕仙遞來紙巾,忙衷心道謝:“慕仙,謝謝你啊。”
那語氣鄭重的,好似周慕仙遞過去的不是紙巾,而是救命的黃金。
周慕仙被她逗樂笑出聲,打趣說:“看來你和我還不是很熟啊,一張紙巾也要感謝。”
“我不是說紙巾,我是說我爸的事,謝謝你啊,慕仙。”葛鸢眼眶微紅,定定地看着周慕仙道謝。
那眼神中的感激卻隻有三分,剩下七分,全是傾慕。
周慕仙避開她炙熱的眼神,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防患于未來嘛,說不定我隻是多此一舉,還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她說完将視線重新落到葛鸢臉上,見葛鸢還用那種傾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忙不疊摸摸鼻子,轉移話題:“我還要準備考試用的東西,先走一步了。”
真是造孽啊。
無意中奪走了一位女孩的芳心。
期末考比周慕仙想象中的還要簡單,她憑借着幾年牛馬經驗,一舉驚豔老師。
那個她細心雕刻的虞優全身彩陶雕像,還被老師強行留下,說要展示給其他班其他級的同學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