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咋了？”程浩下課湊到傅宇旁邊，低聲問。

傅宇讓他滾。

日子回到了原點，傅宇又開始抽煙打架翹課，一次月考，成績一落千丈，跟上學期的成績天差地别，樂然在學校每天除了接水，上廁所就隻有看書學習，他們像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再有交集。

可表面上的平靜卻壓抑着許多暗潮湧動，炙熱的視線，走在路上身後的腳步聲，費盡心思的偶遇，從未消失過在傅宇身邊，但是他始終不明白，樂然是覺得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玩他一次還不夠，他的感情，難道隻配當樂然的戰利品？

“傅哥！”

晚自習前，傅宇剛跟籃球隊的人打完一場，晚飯時間班裡隻有零星幾個人還在埋頭學習，樂然也在，林帆見傅宇回來，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封天藍色包裝的信封，樂然寫字的動作頓了頓。

“什麼？”

“情書啊！六班班花兒給的，讓我務必交到你手裡，我靠，長得帥就是不一樣，你這兩天都刷爆表白牆了，一點開全是你打籃球的照片兒，媽的，羨慕，嫉妒，恨死你了。”

“你嫉妒什麼？”程浩冷冷地問。

林帆立馬立馬慫了，讨好地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嘿嘿。”

傅宇擡眸看了一眼坐在最後排角落的人，伸手收下了情書。

他以前從來不收任何人的情書，樂然記得他說過，不打算接受，為什麼要看？

可現在，他不僅收下了，還打開認真看了，六班的那個女生，真的很漂亮嗎，肯定吧，不然傅宇怎麼會喜歡。

傅宇會和她在一起嗎，在一起之後會幹什麼，牽手，擁抱，接吻，一起看電影，幹以前隻和他幹過的事情，樂然自虐般地想着，心髒抽痛的感覺讓他再也沒辦法做到完全清醒。

他失控的跑出教室，在廁所隔間吐了個痛快，他洗了把臉，整個人雙目猩紅，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怎麼止都止不住，整個人都顫抖着，像一隻落水的小狗。

他餘光看見傅宇了，就靠在門口，樂然喘着粗氣問：“你會和她在一起嗎？”

傅宇在他跑出教室的後一秒就跟出來了，他裝作冷漠地回答：“跟你有關系嗎？”

樂然沒理他，自顧自地說着：“你跟她在一起之後，會和她幹什麼呀…會牽手嗎？會接吻嗎？”

傅宇聽着，覺得樂然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諷刺：“會。”

“這些你原本都隻跟我做的，可是…你跟她在一起才是正确的，你跟她在一起，才不會被别人說是不正常，是心理扭曲的變态。”

樂然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紮在他的心上，他追問：“别人是誰，誰說過？”

樂然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想過，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了，隻帶着一腔愛意跟傅宇私奔，但是傅宇不可以，他有幸福的家庭，有很好的朋友，有很多沒辦法割舍的東西，無力感貫穿他整個人。

拿不起，放不下，他一直都是一個自私的爛人，以前自私的留下了媽媽，害的她痛苦一生，現在還想自私的讓傅宇留在他身邊，他好痛，他沒辦法。

“你真的愛過我嗎？”傅宇問，聲音聽不出情緒。

“一直都愛。”樂然已經流不出眼淚，也已經痛到麻木，他就是愛，就是放不下，他接受不了傅宇喜歡上别人，更接受不了親眼看着傅宇跟别人在一起，“很愛很愛。”

“樂然，我是你的狗嗎？想逗的時候就勾勾手引我過去，玩膩了就一把推開。”

樂然着急反駁：“不是的！”

傅宇不理會他：“你跟我說的喜歡我，愛我，都是騙我的，誰讓我好騙，對吧？”

樂然抓住他的手，想解釋：“不是…傅宇，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喜歡我。”傅宇冷笑了兩下，“喜歡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冷暴力我，接着就是沒有理由的斷崖式暧昧，座位搬走，所有聯系方式都要拉黑，跟程浩說不想再跟我有任何關系，現在我身邊有新的人了，你又要貼上來，然然，我這裡好痛啊。”

傅宇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想到了一個很熱門的問題，短暫的陪伴到底是賞賜還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