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輕拂去他眼角的淚珠,問他:“喜歡我就喜歡我,哭什麼?”
樂然胡亂地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抽抽噎噎地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很惡心。”他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着頭一個勁兒地跟傅宇道歉,“對不起,我以後會離你遠一點的,對不起…”
傅宇聽到這皺了皺眉,樂然的腦回路一般人是真理解不了,他無奈地說:“有什麼可奇怪的,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喜歡我的人多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喜歡,怎麼就以後會離我遠一點了。”
樂然哭的更厲害了,他需要自己消化一下,抹着臉上擦不完的眼淚,輕輕推了推傅宇說:“要,要去考試了。”
傅宇往旁邊讓了讓,樂然幾乎落荒而逃,他歎了口氣,這叫怎麼回事。
晚自習最後一個鈴聲打響,最後一科結束,樂然整個下午都在躲着他,放學更是不可能跟他一起走了,傅宇是真沒招了,他實在是不知道樂然在想什麼。
溫熱的水流沖洗着他疲憊的身體。
洗完澡後,樂然用毛巾擦着頭發,點開他和傅宇的聊天框,看着還停留在昨天晚上的聊天記錄,心髒鈍痛。
傅宇食不知味的吃着飯,“叮”一聲,是他手機的消息提示音。
然然:[你到家了嗎?]
傅宇一下就來了精神,放下碗筷,在他慈祥的老母親和老父親面前滿面春風,面帶笑容地回了房間。
楊小豔女士用胳膊怼了怼旁邊專心幹飯的男人,低聲說:“诶,你說咱兒子是不是談戀愛了。”
傅宇爸爸點點頭說:“我看像,這個年紀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談就談呗,别耽誤人家女孩兒學習就成。”
他說完還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青春,傻笑着跟自己老婆說:“你還記得嗎?咱倆也是高二的時候在一起的,嘿嘿嘿。”
楊小豔白了他一眼,回想起當年。
那時候是傅寒死皮賴臉地追她,大冬天傻呵呵地抱着個烤紅薯在樓下等她,凍的整個人都直發抖,見到她的時候還還笑着說上次在學校聽她說想吃來着,把沒談過戀愛的楊小豔女士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後面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結婚二十年,感情絲毫不減當年,楊小豔經常跟朋友感歎自己沒有看錯人,傅寒同志也同樣慶幸自己當時邁出了那一步,勇敢追愛,不然這麼漂亮的媳婦兒還不知道花落誰家。
傅宇抱着手機,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樂然的臉,他敲着鍵盤。
樂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熄了屏,忐忑的等着回複。
“叮。”
A.傅宇:[嗯。]
冷淡至極,樂然在心裡暗道。
一個“嗯”字堵住了他所有想說的話,他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淚。
傅宇久久未收到回複,覺得是自己裝過頭了,怕樂然多想,趕忙敲着鍵盤連續發了好幾條。
樂然這邊手機一直在“叮叮”響,他淚眼婆娑地拿起手機查看。
A.傅宇:[今天為什麼沒等我一起走?]
A.傅宇:[為什麼躲着我?]
A.傅宇:[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樂然的心裡防線徹底坍塌,心疼的厲害,傅宇為什麼要和他說對不起,明明是他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覺得難堪,自卑讓他一時隻想逃跑,傅宇有什麼錯,他顫抖着手指給傅宇撥去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熟悉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樂然吸了吸鼻子,打開窗戶,冷風撲向他。
“傅宇。”他哽咽着。
“嗯,我在呢。”傅宇回應着他,也打開窗戶,拿出了抽屜裡的打火機,點了根煙,唇齒間緩緩吐出煙霧。
窗外夜色如墨,月光如水,城市的燈光在遠方閃爍。
風吻過他的唇,他說:“我喜歡你。”
傅宇抽完一支煙,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整個房間都彌漫着淡淡的煙草味。
他沉默片刻後開口,聲音低沉:“你說這話是單純想讓我知道的意思,還是想追我的意思?”
“如果隻是想讓我知道,那我已經收到了,挂斷電話之後我們還是朋友,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之後不會再提。”
他接着說:“如果是想追我的話…”
樂然打斷他說:“不想隻是朋友。”
傅宇勾唇,指尖輕輕敲擊着窗戶:“其實,我挺好追的。”
樂然心中有一團火在燒:“我現在能去找你嗎?我好想你,你不用下樓,我就在樓下看你一眼,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