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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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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梅雨季,細雨如絲,輕輕籠罩着這座白牆黛瓦的院子。青石闆路上,青苔在雨水中泛着濕潤的光澤,院中的老槐樹垂下枝桠,葉片上的水珠不時滴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Echoide站在院門口,望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木門,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穿過爬滿紫藤的回廊,她一眼便看到了涼亭中的霧玉墨。半年不見,他的變化讓她幾乎不敢相認。曾經的栗色短發,如今已染回烏黑,及腰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後,身着一襲月白色的中式長衫,衣袂上繡着精緻的竹葉紋樣。他正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手持一把檀木梳,動作輕柔地梳理着長發,眉眼低垂,神情溫柔而沉靜。

而站在霧玉墨身旁的母親,依然如記憶中那般優雅美麗。她穿着淡紫色的旗袍,盤起的發髻上别着一支珍珠發簪,眼角眉梢盡是歲月沉澱的溫婉。見兒子出神,她輕輕一笑,聲音柔和:“墨兒,快些梳好,等會陪娘去街上轉轉。”

話音剛落,她轉身便看到了站在回廊盡頭的Echoide。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連忙輕拍霧玉墨的肩膀:“墨兒,你看誰來了?”

霧玉墨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頓,緩緩擡起頭。當他的目光與Echoide交彙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有驚愕,有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塑。

Echoide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間濕潤,她快步沖上前,緊緊抱住霧玉墨。“小墨,我好想你……”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手臂用力地環住他。

“咳咳……,你壓到我頭發了。”霧玉墨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聲音輕柔卻帶着疏離。

Echoide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開手,卻又舍不得完全放開,隻是稍稍減輕了力度。霧玉墨猶豫片刻,也小心翼翼地回抱了她一下,動作卻生硬而拘謹。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之間彌漫着一層淡淡的尴尬。霧玉墨變得沉穩内斂,不再像從前那樣活潑親昵。他們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相處時也刻意保持着距離。

入夜,江南的濕氣愈發濃重。Echoide躺在客房的床上,輾轉反側。床闆硬得硌人,被子也帶着一股潮氣,讓她難以入眠。她裹着薄毯,輕手輕腳地溜出房間,朝着霧玉墨的屋子走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屋内點着一盞昏黃的油燈。霧玉墨正坐在梳妝台前,長發未束,如黑色的綢緞般垂落在身後。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玉簪,準備将頭發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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