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書有點憂心忡忡,“咚咚咚”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馮昭胖乎乎的身子擠進來,手裡還提着一個籃子,似乎有些不情不願的。
“我娘讓我提點東西給你。”馮昭把東西遞給顧晏書,籃子上蓋了一層布,顧晏書掀開布料,是一塊血淋淋的羊腿,還有各種羊雜,堆了半籃子。
顧晏書看了眼,就把籃子遞回去:"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鄉下人吃肉難得,更何況是這麼大羊腿,在原主的記憶力中,馮昭也就是比他生活得好一些的普通家庭。
況且,他救人就從來沒想過要回報。
這句話卻觸到了馮昭那個點,差點跳起來:“怎麼,你是覺得小爺的命還比不過這塊肉嗎?”
顧晏書無奈地笑了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救你不過是随手的事情,你要是真想謝我,你就多拿幾個這個給我吧,我有用。”他指着一物。
他想試着做一樣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馮昭順着他的手指一看,霎得僵住,臉色漲地通紅,一定是被他發現了!
顧晏書指的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正是羊的膀胱袋,裡頭還是鼓鼓囊囊的,是馮昭專門弄來惡心顧晏書的,可這東西暗戳戳的是一回事,放在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
馮昭心想,肯定是顧晏書諷刺自己連來謝禮都不誠心,枉為讀書人。
但是少年如沐春風的笑容和真摯的眼睛卻讓他一愣,感覺少年沒有騙人,他似乎是真的需要這樣東西。
“你等着。”馮昭渾身不自在,說完就溜,感覺自己就像中了邪一樣,以前怎麼不知道顧晏書有這麼大的蠱惑力。
迷惑地看着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顧晏書關上門,繼續和瀾之享受難得的盛餐.......
*
此刻,郊外莊園。
容貌昳麗的青年慵懶地頤支,靠在金鑲的椅凳上。
“主子,人抓到了。”秦時和幾個手下,把三個被綁的黑衣人提進大堂。
剛把人丢在地上,一腳就把人踹地跪在地上,惡狠狠道:“說吧,是誰派來的。”
那人怨毒地看了眼容貌昳麗的青年,下一秒就決絕地閉上雙眼。
秦時一手用劍鞘狠狠地敲那人的下巴,用膝蓋猛撞胸背,擒起人的頭顱,一個黑色的小藥丸被對方咳出。
整個動作快準狠,絲毫不拖沓,發現自己無法求死,那人驚恐地瞪大雙眼。
躲到這個瘋子的手裡....一滴冷汗從黑衣人的額角滑落,身體不由控制地戰栗。
“讓我來猜猜....”林清舟站起來。
林清舟俯下身,擡對方的下巴:“是李堅讓你來殺我的,對嗎?”
聽到那個名字,對方不由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看來是了。”雙手咔嚓擰斷脖子,眼睛仍舊保持着死前不可置信的狀态。
接過帕子,林清舟擦幹淨手,道:“剩下兩個,喂給小八。”
黑暗裡的陰影似有所感,走進才發現居然是隻足有兩個成年男性大的白獅!
白獅走過去親切地用腦袋蹭蹭林清舟,張着血盆大口對着地上的兩人吼了一聲,虎視眈眈。
“去吧。”林清舟摸摸白獅的腦袋,後者乖乖的跟着幾個提着它食物的人類,走出大堂。
整個房屋内隻剩下秦時和林清舟兩人。
“這狗皇帝還真是心思陰險,他這是想讓林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将軍為離國付出了那麼多。”秦時沒想到李堅會做得這麼狠。
離國現任皇帝縱情享樂,昏庸無能,這次秘密召林清舟回京,還以林斜的消息為餌,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沒想到居然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林清舟。
“真是蠢透了。”林清舟冷着臉,看來林斜的消息也是假的。
黑旗軍現在全靠他一人把控,軍中心思活泛不少,赤人蠢蠢欲動,現在把他殺了,到那時軍中大亂,邊境毫無抵抗之力,當真是愚不可及。
林家子孫單薄,僅有兩代人,林家前家主林斜,也就是林清舟的父親,文韬武略,得到雲陽侯的賞識,從小兵到上将,淌過刀山血海,為離國收複多塊失地,當之無愧地被封先帝了鎮國大将軍這個封号,執掌黑旗軍,直到三年前在襄關大戰中失蹤,至今生死不明。
自李堅繼位後,就深深忌憚林家,不僅是因為林家的兵權,更是因為林斜在軍中威望極高,對黑旗軍來說,兵符就是個擺設,他們看的是林斜這個人!這無疑狠狠地觸怒了李堅身為皇帝的優越感,卻也不敢明裡動手,隻敢暗地裡使手段。
這次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揮手讓秦時退下後,林清舟皺着眉看着窗外的月色,“三年了父親,你到底去了哪裡。”
如今朝堂混亂,赤人四起,皇帝又耽于享樂,又置他于死地,就算是位至鎮國侯,很多事情也是無能為力。
片刻,眉頭又松懈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玩意,嘴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