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

拾眠與和霞叁同時僵住，心中警鈴大作——他怎麼知道的？

霞叁偷瞄拾眠與，用眼神詢問：我們暴露了？什麼時候的事？？？按我老家那邊來說，這可能就是開挂了！

拾眠與微不可察地聳肩：我怎麼知道？可能抓出經驗了？不會是你把我出賣的吧！

關迹看着兩人眉來眼去，冷笑一聲：“不打算說說嗎？這次又去哪裡玩了？”

拾眠與深吸一口氣，決定殊死一搏。他猛地站直身體，右腳一跺，左手高舉，氣勢十足地——和霞叁一起跪了下來。

“請不要告訴父親！拜托了！！！”

“請不要再罰我抄書了！拜托了！！！”

兩人異口異聲，動作倒是整齊劃一，仿佛排練過千百遍。

關迹扶額長歎：“你們兩個……起來吧。”

霞叁立刻變臉，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哎呀，我就知道關師弟最好了！謝謝你放過師兄，看在師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态度上，還有、那個……這次的作業借師兄抄抄嘛～”

“想都别想。”關迹冷臉幹脆地拒絕，随即正色道，“雖然這次放過你們，但懲罰不能少。現在開始修煉，今天的功課沒完成前，誰都不準離開。”

“啊？怎麼這樣！”兩人哀嚎。

“抗議無效。”關迹一揮手，院門被一層冰霜封住，“今天先從基礎開始，每人運轉三十六個周天。霞叁師兄，你的藤蔓還沒有完全控制吧？拾眠與師兄，你的火控制力還是太粗糙了……”

在關迹的監督下，兩人不情不願地開始修煉。拾眠與盤坐在石闆上，掌心向上的火焰時大時小，顯然心不在焉；霞叁則苦着臉引導體内靈力，時不時偷瞄被封住的院門，尋找逃跑的機會。

關迹靠在松樹下看着他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樣的日常，或許就是修行路上最珍貴的時光吧。

——次日清晨

關迹整理好衣冠，輕輕叩響門主居所的大門。

“進。”門内傳來拾雲門主沉穩的聲音。

推門而入，關迹看到拾雲門主正在案前批閱文書。雖已年過五旬，但拾雲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發如墨，面容剛毅，唯有眼角幾道細紋透露出歲月的痕迹。

“門主。”關迹恭敬行禮，“我來彙報拾眠與師兄近期的修行情況。”

拾雲放下毛筆，微笑着示意關迹坐下：“那孩子最近如何？可有認真修煉？”

關迹腦海中閃過昨日拾眠與偷溜出去的畫面，猶豫片刻，還是選擇隐瞞：“師兄近來進步很大，控制越發精妙，昨日還與弟子切磋了一場。”

“哦？”拾雲略顯驚訝，“那頑劣小子居然主動修煉了？”

“師兄雖然玩心重，但天資聰穎。”關迹斟酌着詞句，“而且為人赤誠，待人寬厚，弟子們都敬重他。”

拾雲疑惑地凝視關迹片刻，忽然笑了：“你總是為他說好話。那小子什麼德行，我這個做父親的還能不清楚？”

關迹微微低頭，沒有接話。

“不過……”拾雲輕歎，“有你在他身邊督促，我也放心不少。這孩子天性不壞，就是太貪玩，将來繼任門主之位，恐怕……”

“門主不必憂心。”關迹擡頭，目光堅定，“到那時，師兄一定能擔此重任。而且……”

“而且什麼？”

關迹微微一笑：“而且到時候還有門主您在旁監督他，弟子也會一直輔佐師兄，确保沃雲山傳承不衰。”

拾雲眼中閃過欣慰之色，起身拍了拍關迹的肩膀：“好孩子。有你在，我确實可以放心了。”

離開門主居所，關迹在長廊上遇到了正在等他的拾眠與。後者一臉緊張地湊上來：“怎麼樣？父親沒發現吧？”

關迹白了他一眼：“下次再偷溜，我就把你上次燒了藥園子的事一起報告給門主。”

“别别别！”拾眠與連忙擺手，随即笑嘻嘻地摟住關迹的肩膀，“走，師兄請你吃山下新開的點心鋪子！霞叁說那家的桂花糕一絕！”

“又想偷溜？”

“這叫勞逸結合～”

“把羅佐比她們也帶上。”

“那是自然！”

兩人的說笑聲漸漸遠去，晨光灑在沃雲山的屋檐上，又是平凡而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