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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南望篇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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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石門碎裂的瞬間,一股溫暖的氣流迎面撲來,帶着淡淡的檀香和潮濕的泥土氣息。關迹警惕地握緊冰劍,劍尖凝結的寒氣在水波中劃出一道細小的冰痕。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微微一怔——

這裡并非他預想中的山神神像所在,而是一個擺滿小型雕塑的洞窟,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嗎……

洞窟内壁鑲嵌着發光的五彩石,柔和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座雕塑上,使它們看起來栩栩如生。關迹走近幾步,仔細觀察,發現這些雕塑的形态各異——有佝偻着背的老者、懷抱嬰兒的婦人、嬉笑打鬧的孩童,甚至還有幾個正在勞作的中年男子。

“這些都是……誰?”關迹低聲喃喃,指尖輕輕觸碰一座老婦人的雕塑。

觸感并非冰冷的石頭,而是帶着微微的溫度,仿佛在觸碰活人的肌膚,更詭異的是,當他收回手時,那雕塑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沉睡的人即将蘇醒,這溫度是五彩石自帶的?不、不是,這是!

關迹心頭一凜,迅速後退一步。他環顧四周,發現這些雕塑并非随意擺放,而是按照某種規律排列,像是……像是在模拟一個完整的村莊。

“難道……”他低聲自語,目光掃過幾座格外眼熟的雕塑——那分明是他們之前在村子裡見過的村民模樣!其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正是他們在神廟外遇到的那位祭司!

簡直一模一樣啊——

雕塑表面還殘留着雕刻的痕迹,邊緣被磨得圓潤光滑,顯然經常被人撫摸。有的雕塑甚至被擦拭得發亮,像是被精心照料了許久。

關迹迅速取出符紙,将所見景象記錄下來,再靠近符紙說了幾句話,随後指尖一彈,符紙化作一道流光,順着羅佐比的泡泡傳回水面。做完這些,他準備繼續向洞窟深處探索。

越往裡走,雕塑的擺放越密集,仿佛在指引他前往某個核心區域。終于,在洞窟最深處的一座石台上,還放着幾個正在打磨的石像,看上去應該是沒有完工的樣子。

關迹走上前去,拿起一座未完工的石像端詳起來,這個石像沒有雕手,那個沒有雕腿,這個是——

關迹拿起一座令他眼熟的石像,這個石像雕刻的是個開心的男孩,男孩的雕塑臉上帶着天真的笑容,雙手微微張開,像是要擁抱什麼。雕塑的基座上刻着一行小字:“光”

關迹盯着雕塑,眉頭緊鎖。這笑容、這姿态,和光被魚吞食前一模一樣。

“這裡很美吧,請問您喜歡嗎?”

一個孱弱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關迹猛地轉身,冰劍瞬間橫在身前,劍尖直指聲源處——那是一個瘦小的女孩,約莫七八歲年紀,短發淩亂,身上穿着破舊的麻布衣,衣角還沾着幹涸的血迹。她的右眼纏着滲血的繃帶,裸露的手臂上布滿新舊傷痕,有些傷口甚至還在微微滲血,隻剩下一隻的角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關迹。

為什麼沒有感覺到惡意?這女孩是憑空出現的?師兄給的平安扣也沒有發光,難道她……

女孩似乎對指向自己的劍尖毫不在意,隻是怯生生地重複道:“這裡可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仙境,請問您覺得美嗎?”

關迹沒有放松警惕,但悄悄将劍尖偏移了幾分:“仙境?”

“嗯!沒錯。”女孩髒兮兮的臉上突然綻放出光彩,她蹒跚着走向一座雕塑,用袖子小心擦拭并不存在的灰塵,“這裡是山神保存的美妙仙境,我負責照看這裡,把舊了的雕像換成新的,你看這座雕塑是不是有點裂紋了?”

她說話時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但語氣裡卻帶着一種虔誠感,對誰?山神嗎?

關迹的目光掃過她身上的傷痕,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外袍單手遞給女孩,:“這裡不管怎麼說還是處于水下,你還有傷,先披上吧。”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關心她的傷勢,她猶豫片刻,才伸手接過外袍,小心翼翼地裹在身上,像是怕弄髒了它。

“謝謝。”她低聲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關迹頓了頓,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困惑地眨眨眼:“名字嗎?我沒有名字……沒有人給我取名。”

說完,她突然興奮地跑到一座新雕塑前,雙手捧起它,獻寶似的遞給關迹:“您看!這是我剛完成的得意之作!”

關迹走近一看,這座雕塑上面沒有人臉,但是從動作上可以看出是一位男子擡着手,拿什麼東西的樣子,這人是受傷了?

“眼熟嗎?”女孩天真地問,“這是我剛剛才做完的新雕塑,哥哥你拿着。”

關迹的警惕更甚:“這是你做的,你為什麼給我這個?”

“因為……”女孩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她捂住嘴,咳得彎下腰,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迹。但她很快擦了擦嘴角,不在意手背上沾染的血迹,擡頭笑道:“不要擔心我的傷,都是以前的了,早就不疼了。”

關迹沉默地看着她,沒有接話,這女孩用五彩石雕石像,五彩石沒有攻擊她?

女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轉身踮起腳想去夠高處的另一座雕像,卻因為身高不夠而搖搖欲墜。關迹正想上前幫忙,突然——

“唰!”

一條黑色觸手從岩壁中猛地竄出,輕柔地将雕像取下,遞到女孩手中。

關迹瞬間後退數步,冰劍橫在胸前——那觸手,正是之前襲擊過他們的那種!

然而,女孩卻像對待寵物一樣拍拍觸手:“謝謝小黑,沒有你我怎麼辦啊~”

觸手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随後縮回牆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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