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委屈你了,你稍安毋躁,我已經在加緊進程了,等這次調整一落停,你就立刻脫身。”
戚泊舟沒好氣:“我不委屈,是喜歡我的人委屈。”
戚泊川想起瞿慎和薛菲的一言一語,委婉的問:“你怎麼這麼确定,人家喜歡你?”
戚泊舟梗着脖子:“我就是确定!”
戚泊川看他确實是認真了的樣子,提醒他:“喜歡的前提是了解,他了解你,你了解他嗎?”
“當然了解。”戚泊舟頓了頓,問他,“你查他了?”
戚泊川點頭:“從瞿慎和薛菲那裡聽了些他的事迹,感到好奇。”
戚泊川要查個人,那是三代祖墳都要挖出來看看的,戚泊舟皺着眉:“他爸爸是欠了點錢,但是跟他沒關系,你不要拿這個說事。”
戚泊川搖了搖頭:“晚上你去我那吧,我們聊一聊。”
“有什麼話不能……”
“泊舟!”沙莎推門走了進來,自然的挽上戚泊舟的手臂,“哥,你也在呀。”
戚泊川朝她笑笑。
戚泊舟抽回手臂把她甩到一邊:“有話就說,别動手動腳。”
沙莎嗔怪:“都要訂婚的人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見戚泊舟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忙道,“爸爸說秦叔叔他們來了,讓我們一起下去打個招呼。”
“不去。”
沙莎看向戚泊川,告狀:“哥,你看看他!”
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戚泊川輕拍戚泊舟的肩膀把他往外帶:“走,我也出去看看。”
蔣亦行經常出入商務宴會,他往常遊刃有餘,跟誰都失不了話題,今天卻有些心不在焉,一邊跟人說着話,一邊在場中尋找着什麼。
緊湊的人流突然沉寂了一瞬,随後又迅速火熱起來,蔣亦行看到很多人向西北角湧了過去。
有人低呼一聲:“戚書記來了!”
蔣亦行這才明白了場面躁動的原因。
正在跟他聊天的人消息靈通,歎道:“現在是戚書記,很快就要叫戚部長啦……”
蔣亦行聽不見了,人群一收一放,他看見了戚泊舟。
戚泊舟面無表情的跟在戚泊川身側,别人看他一臉戾氣,都不敢上前攀談,有膽子大的喊聲戚總,被他一眼給瞪跑了。
要不是有他爹和他哥,這狗脾氣上街都能讓人砍死。
戚泊舟冷哼一聲,他才不管别人怎麼想,他不爽,誰也别來找不自在。領結有點緊,戚泊舟伸手松了松,電光閃石,他突然有種被目光攫住的錯覺。戚泊舟順着直覺去尋,和十幾米外形單影隻的蔣亦行對上了目光。
蔣亦行見他的視線投了過來,下意識撇開頭,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明明決定了如果對方真的公布喜訊,就大大方方的送上祝福。宴會場地沒有窗,蔣亦行覺得氧氣似乎有些不夠,他轉身離開,打算找個地方先透透氣。
戚泊舟擡腳要去追他,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胳膊,沙莎用力拽着他:“我爸和你哥都在,你想幹什麼?”
戚泊舟抽回自己的手,再去找蔣亦行時,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戚泊舟很暴躁:“我他媽才要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沙莎掏出手機伸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先看看這個。”
戚泊舟一低頭,臉色瞬間陰雲密布。安曼的醫院走廊裡,蔣亦行和一個女人緊緊相擁。
“你知道這間病房裡躺的是誰嗎?”沙莎嘴角帶笑,遠遠看去别人會以為他們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是蔣亦行的……女兒。”
戚泊舟想起上次在醫院停車場确實看到了蔣亦行的車,想起了那天他想上樓,蔣亦行死活不肯。
原來還真的藏了人。
“泊舟。”戚泊川走了過來,他見戚泊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由看了沙莎一眼,對兩人道,“大喜的日子,要懂分寸。”
沙莎笑的燦爛:“我知道的,哥。”
看到沙莎轉身離開,戚泊川才道:“她能激怒你,目的就達到了一半,如果你因此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她就得逞了。泊舟,你要知道什麼是大局。”
沙莎找來工作人員,問了幾句什麼,然後快步走向樓梯間。
蔣亦行在吸煙區燃盡一根香煙,冷靜了些,他轉過身,看到一個翩跹走來的倩影,她剛剛還圍繞在戚泊舟身邊。
“蔣先生,又見面了。”
蔣亦行反應冷淡,但禮貌尚存:“你好,沙小姐。”
沙莎笑了,問他:“蔣先生是來祝我和泊舟訂婚快樂的嗎?”
“今天是中置周年慶典。”
“是呀,壓軸環節會公布我和泊舟的婚訊,到時候你可要在下面給我們鼓掌呀。”
蔣亦行淡淡一笑:“好。”蔣亦行想再抽一根香煙,便道,“勞煩你特意過來通知我,我要吸煙了,請回避吧。”
沙莎聳聳肩,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問:“蔣先生,你家的房子賣出去了嗎?”
蔣亦行動作一窒,心沉了下去。沙莎步伐輕盈的走了,蔣亦行掏出手撥通了蔣亦姝的電話,急道:“亦姝,金禦的房子怎麼樣了?”
蔣亦姝有點生氣:“那人本來挺痛快,還交了三十萬的押金,但是簽約後突然磨叽起來了,約定了好幾次付款也沒有把錢轉過來。”
“那人長什麼樣?”
“個子不高,有點胖,對了,他的胳膊折了,來的那天還打着石膏。”
賈垣!
蔣亦行捏緊了手機:“毀約,房子不賣給他了。”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中介說合同規定的毀約期限是四十五天,如果中間他又啟動交易流程,按法律條款就不能毀約,這幾天來來回回的,已經交涉好幾次了!”
沙莎知道他們着急用錢,她想拖死蔣家!
蔣亦行胸腔燒起一團熊熊怒火,他挂斷電話大步走回宴會廳,開門時卻和趕來的戚泊舟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