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姝猶猶豫豫的:“哥,我……”
“怎麼了?”
“我就是覺得挺對不起你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你一個人扛起所有。”蔣亦姝眼圈一紅,哽咽道,“我、我隻會添亂。”
蔣亦行拍拍她的頭:“說什麼傻話呢,隻要你跟媽好好的,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以後有事随時跟我說,哥哥永遠站在你身後。”
“……嗯。”蔣亦姝轉移話題,“哥,我想出來工作,我也想像你一樣掙錢養家。”
蔣亦姝婚前在一家公司做财務,結婚後懷了孕又流了産,工作就辭了,郭茹希望她養好身體盡快再懷,所以她一直沒再上班。
蔣亦行知道妹妹能力不差,贊成:“你再養養身體,工作的事我幫你留意着。”
蔣亦姝心情好了點:“嗯!”
吃完飯蔣亦姝自己回去了,蔣亦行開車回公司,路過钴藍大道時發現後街新開了一家餐廳,名字叫瀾匠,不僅名字像,連裝修風格都有點和雲匠雷同,他靠邊停車進去翻了翻菜單,發現幾道戚泊舟愛吃的餐品,于是預定了周六中午的餐位,打算帶對方來開拓一下美食地圖。
蔣亦行挑了個晚上的時間給他打電話,戚泊舟習慣在這個時間健身,揮汗後精力得到發洩,少爺也就這會兒不愛怼人,能好好說幾句話。
電話接通,蔣亦行剛要開口,那邊先傳來了一聲“喂”,蔣亦行愣住,接電話的是個女聲。
“泊舟在洗澡,你找他什麼事?”這個女聲有點熟悉,和那晚萬科宴席後的來電重合,蔣亦行這次聽出來了,很年輕,約莫二十五歲上下,帶點不通人世的稚嫩。
蔣亦行找回自己的聲音:“有公事要談,那我晚些再給戚總去電。”
蔣亦行挂了電話,握着手機分析,周五,黑夜,私人公寓,一個可以随意接他電話的女孩,這應該不是發小可以達到的親密程度。難道是表妹?可她又說戚泊舟在洗澡,暧昧的語氣不是親戚之間該有的。
鈴聲很快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戚泊舟”。蔣亦行猶豫了下,接起:“喂。”
戚泊舟的聲音帶着火氣,好像剛沖誰發了飙:“什麼事?”
蔣亦行不确定他的怒意是針對誰,他剛剛可沒亂說,讓她的女伴有所誤會。
“說話啊。”戚泊舟不耐煩的聲音順着話筒傳了過來,“蔣亦行。”
蔣亦行剛才用“公事”作為粉飾,現在卻帶着點孤注一擲的直白:“我明天中午想約你吃飯聊天。”
戚泊舟的聲音聽着更煩了:“我明天沒空,後天吧。”
他倆吃飯沒百頓也有數十頓了,戚泊舟工作之外的所有空餘時間幾乎都給了他,這還是他第一次拒絕自己。
蔣亦行哦了聲,直接挂了電話。
衛生間的排水管壞了,漏了一地的水,蔣亦行修不明白,煩躁的踹了一腳,洗臉池下方的小櫃門應聲而掉。蔣亦行沒管,鬧心的給文珊發信息:“明天來給我修下水道。”
文珊像被戚泊舟附體了似的,給他回:“我明天沒空,後天吧。”
蔣亦行“草”了一聲,扔掉手機翻身睡覺。
。
第二天蔣亦行起早去健了個身,順便蹭健身房的浴室洗漱洗澡。出來時收到瀾匠服務号發的就餐提醒,有人不願賞光,他自己不能也辜負了自己的好意,蔣亦行回家換了身衣服,一個人去了瀾匠。
蔣亦行坐在窗邊的位置,菜品是提前定好的,不能增減,他招呼侍應生上菜,想着把另一半打包給文珊帶回去,就當感謝她充當維修工,拯救他被水淹了的衛生間。
瀾匠地盤比雲匠小許多,蔣亦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走近,沒一會竟聽到有人喊了聲他的名字。
“蔣亦行?”
蔣亦行扭頭,看見戚泊舟穿着一身休閑服,挺拔的身軀依然散發着男人的野性魅力。他的視線擦過戚泊舟的肘彎,一隻白皙細嫩的纖纖玉手搭在那裡,那位濃妝豔麗的女孩站在戚泊舟的身側,正好奇的看着他。
蔣亦行站起身,猶豫了下,啟唇打招呼:“戚總,這麼巧。”
戚泊舟臉又臭了,但或許顧及身邊的女孩,沒跟他計較:“你怎麼在這?”
來餐廳當然是吃飯。蔣亦行客氣的微笑:“來嘗嘗新餐廳。”
戚泊舟掃了眼他的桌面,全是自己愛吃的飯菜。可他還沒開口,身邊的女孩就站了出來:“你好呀,這家餐廳是我開的,你覺得怎麼樣?”
蔣亦行有些意外,但笑容很有誠意:“非常不錯,可以媲美雲匠。”
姑娘非常滿意,轉向戚泊舟:“你看,我就說我不比伯母差吧!你說伯母會不會誇我賢惠能幹?”
姑娘一動作,發絲間的氣味就藏不住了,蔣亦行第一次知道自己鼻子挺尖,竟能分辨出這個味道和戚泊舟的沐浴露是同款。他看向戚泊舟,覺得他可能會解釋點什麼。
但戚泊舟隻是切了一聲:“他最會拍馬屁了,這你也信。”
姑娘嬌哼一聲,錘了戚泊舟一拳:“反正我做什麼你都要吐槽兩句!”她看向蔣亦行,正式自我介紹,“我叫沙莎,是泊舟的未婚妻,很高興認識你。”
蔣亦行覺得耳朵轟的一聲,短短幾分鐘,他的視覺、嗅覺,聽覺,仿佛受到了三重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