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行來雲舟已經輕車熟路了,等着前台核對信息的間隙他在大廳好好打量了一番。不愧是财大氣粗的雲舟,城市中心地帶的辦公大廈,裝修也是富麗堂皇,一年光租金都得十幾個億。
他外形太過耀眼,幹淨利落的往那一站,引得來往員工不時回頭看他,蔣亦行面帶微笑的回視,給人家姑娘整了個大紅臉。
蔣亦行拿了臨時卡上樓,喬嬌在電梯口等他,她刷開總裁辦公區的門禁:“戚總在辦公室,您直接進去就行。”
蔣亦行穿過一片空曠的辦公區走到辦公室門口,他禮貌的敲門,聽到裡面應聲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戚泊舟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身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他等着蔣亦行走近,先發制人:“送個文件磨磨唧唧的,方度就這種辦事效率?”
蔣亦行忍辱負重:“抱歉,我今天有事,下午才去公司。”
戚泊舟大度的“原諒”了他,接過文件放到一邊:“先放着,我現在沒空看。”
“那我……”
“你去那邊等着。”戚泊舟打斷他,大手一揮指着沙發區,“等會看的時候有問題你要随時給我解答。”
好在今天也沒什麼要緊事,蔣亦行既來之則安之,在沙發上踏踏實實的坐下來,還随手從茶幾上拿了本雜志。這本雜志封皮是戚泊舟的單人硬照,标題占了半個封面:《能量暴君:冷面CEO的能源革命方法論》。
蔣亦行有點想笑,這标題起的,風格挺像亦姝青春期時偷偷買的言情小說。他的視線在那張俊美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翻開了第一頁。
戚泊舟越過電腦屏幕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蔣亦行今天穿的休閑裝,他說上午有事,那應該就是私事了。戚泊舟有點不爽,朝着蔣亦行的後腦勺瞪了一眼。
一本雜志翻到最後,蔣亦行還有點意猶未盡,他看了眼腕表,竟然已經六點了。他扭頭向後看,冷面CEO手裡拿着外套,正朝他走來。
蔣亦行站起身:“戚總……”
戚泊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讓你磨叽,都到下班的點了,文件今天沒空看了。”
“……”
戚泊舟轉着車鑰匙:“正好到飯點,你陪我吃飯去吧。”
蔣亦行摸不準他想幹什麼,如果隻是為了飛逸的事,用思馳應該也能抵消了吧?難道是少爺還沒消氣,需要額外補償一些?他自覺邏輯通暢,便道:“那由我來請客吧,戚總偏好什麼菜系?”
戚泊舟想起蔣亦行從閩城給瞿慎請的廚子,老大不爽:“這你都不知道,你不做攻略啊?我是你的客戶,你的上帝,你尊貴的甲方爸爸。”
蔣亦行還是比較懷念會議室裡的戚泊舟,單刀直入,直切重點,沒有一句廢話。
“那我們去吃日料吧,清口。”
“我不吃小日本的東西。”
“那雲南菜?”
“吃到毒蘑菇會看見小人。”
“钴藍大道開了家新派料理,我們去嘗嘗鮮?”
“都是煮不熟的東西,你也不怕拉肚子。”
真他媽難伺候!
蔣亦行笑不出來了:“戚總到底想吃什麼?”
戚泊舟沒再折磨他:“去雲匠吧。”
蔣亦行為難:“今天來不及預約了。”
戚泊舟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半個小時後,蔣亦行坐在雲匠最好的餐位,再次感歎特權的魅力。
戚泊舟沒看菜單,直接跟服務生說上菜,蔣亦行聽到服務生叫他“二少爺”,不由驚訝:“這也是你家的産業?”
戚泊舟還是回答:“我媽的。”
蔣亦行默默點頭,沒有多嘴,卻聽戚泊舟繼續道:“她跟我爸早就離婚了,現在網上能搜到的那個是他的現任妻子。”
蔣亦行很意外,戚泊舟可不是能随意分享家庭私事的身份,他跟自己說這些幹什麼?
戚泊舟見他一點不自覺,提醒道:“該你了。”
蔣亦行疑惑:“什麼?”
“我說一件,你說一件。你今天上午幹什麼去了?”
蔣亦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私事這麼有份量,竟能和領導人等價交換:“去我媽家了,跟她一起去看了我妹妹。”
“你妹妹怎麼了?”
“她懷孕了。”
戚泊舟看着他:“那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麼不高興。”
蔣亦行愣住,他看向戚泊舟,不明白對面的人眼神和語氣為什麼那麼笃定。否認自己的脆弱幾乎是下意識的,蔣亦行說:“我沒有,你為什麼這麼說?”
戚泊舟看了他半晌,然後主動移開視線,哼了聲:“嘴硬。”
蔣亦行端起水杯喝,就着甘甜的清水咽下疑惑和心慌,一杯水見底,他的從容又回來了:“你說了一件,卻問了我好幾件。”
戚泊舟理直氣壯:“誰讓你心不在焉,自己那麼容易被騙還好意思怪别人。”
什麼人呐!
好在餐食很快上來,戚泊舟吃飯時不愛說話,蔣亦行樂得清淨,兩人安靜的吃完一頓晚餐。
來時兩人各自開車,分别時戚泊舟卻提出要送他,蔣亦行受寵若驚:“不用,戚總,我自己有車。”
戚泊舟煩死了他的廢話:“我送不送你跟你有沒有車有關系嗎?上車。”
蔣亦行覺得不合适,但少爺有任性的資本,一句“順道聊幾句工作”,就堵的他沒話說了。蔣亦行乖乖上了車,戚泊舟發動車子駛上大路,從兜裡掏出個東西扔給蔣亦行,語氣臭臭的:“以後來送東西自己上來,别每次都要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