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辂走近馬車,隻見橫七豎八躺着九具屍僵的屍體,此地氣候潮濕,已經微微散發出刺鼻的腐臭,螞蟻成群結隊而來,幾條野狗在附近徘徊。撩開車簾,現一女屍,胸口一刀,屍體已經出現自溶現象,惡臭難聞。
“仵作可曾來過?”
楊選回答:“他,正在驗屍。”
黎辂問:“怎麼了?”
“大人,這個仵作面目……”
張溫梨是水城唯一的仵作官,早年是一名赤腳大夫,一次上山采藥,被棕熊舔了半張臉。這之後,再沒有人敢請他看病,他隻能應聘官府仵作,終日和屍體打交道,每個獨居病故、上吊自殺的屍體都要見他,被他觀察一番,然後才能放進棺材,入土為安。
黎辂看見張仵作的臉,心中一寒,但是依舊不動聲色,繼續問他:“死了多久?死因查出來了嗎?”
張溫梨起身,行禮:“回大人,死了有兩個時辰了。死因是刀傷。微臣認為這八名強盜都是一人所殺。”
一人所殺?難不成是某個過路的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張溫梨繼續說:“此人身高大抵五尺三寸,并不算高,使用馬刀連殺八人,刀刀緻命,可見殺法熟絡,心狠手辣,這就是案犯所用馬刀。”說着他蹲下,用手帕拾起馬刀,示以黎辂。
“此刀應該是從這一名強人身上所得。”
黎辂心中疑惑:如果是俠士,不應該自帶刀劍,為何“借刀殺人”?
不知所蹤的馬、地上被踩了幾腳的包袱,黎辂心中更是疑惑。展開包袱,卻是已經成了碎塊的點心。難不成這神秘人被強盜踩了食物,一怒之下,将強人盡數殺害,并順走了馬匹?
黎辂展開包袱,隻見裹布是一塊門簾,上面繡着“乾元茶館”。黎辂展眉。偵查方向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