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甯跟上去:“你知道廁所在哪嗎?”
長輩的事小輩不好多聽,嬸嬸也讓顧長成走開:“去找你堂弟!”
老宅中間是一口天井,中間有條小徑,兩側四四方方,假山是太湖石,種了些花花草草,廊檐下挂了幾個鳥籠。
宅子靠外的石牆上還留着戰時設計的槍洞,算得上文物了,這裡是個好地方,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去哪兒啊?”顧長成在後面跟上來。
顧長安看向大姐:“我不去廁所,就是不想呆在裡面。”
過了天井,就到後宅了,廂房很多,他們一家五口回來也住得下。
顧長甯對這裡沒什麼印象,巡視一圈:“顧吉那厮住在哪啊?”
左手一角的廂房裡,還是現代化的裝璜,顧吉和表弟在打遊戲。
啩嚓的一個大動靜,他的木闆門被從外頭推開,顧吉脾氣很快就上來了:“你們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表姐,表哥。”小表弟今年正要念初一,還是有些怵頂頭的哥姐,默默當個老實人。
顧長甯大搖大擺走進來,後面顧長安強撐着尴尬,還有顧長成面無表情。
“堂姐來了你都不出來招待一下,”顧長甯坐在他椅子上,随上把書桌上的點心盒打開,奶香味撲鼻而來,多好的點心啊,“喲呵!躲起來吃獨食。”
于是,和弟弟妹妹瓜分了。
“你有毒吧!”顧吉咆哮,想搶回去,“這是我的!你亂吃東西怎麼不去死啊?”
顧長成又給搶過來,拿了塊曲奇餅放嘴裡,把點心盒遞給二姐:“吃你一塊餅幹,好像你就會少塊肉一樣,你吃我二姐的零食,我二姐也沒說什麼啊。”
“吃。”顧長甯直接把一個鹹蛋黃開口笑喂到麻木的顧長安嘴裡,“好吃的話,回頭我們也買——阿不!就讓堂弟也送你一盒,都是一家人,别客氣。”
顧吉氣得跳腳,要哭不哭:“你們有病吧有病吧!一群土匪,我告訴我媽去,要你們好看!”
“這是你的作業啊顧吉?”顧長甯又把他桌上的一本暑假作業拿在手裡,嘩啦啦翻閱檢查,大聲嚷嚷,“窩嚯嚯!一個字也沒動——”
正要出門告狀的顧吉立刻掉頭,沖進來就搶本子:“别碰我的作業!别碰我的東西!你們三個出去啊——啊啊啊——”
門外,嬸嬸呵斥:“吵什麼?!哪有你這樣大吼大叫的!”
她看樣子是去後院的,身邊跟着顧太太,兩人都看不懂顧吉屋裡的動靜。
裡頭,顧長甯坐在書桌前,手上高高舉起一本暑假作業,顧長成和顧長安拖着一個圓圓的點心盒,小表弟嘴裡也叼了一塊開口笑,他手裡還拿着遊戲機,葡萄般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無辜和不知所措。
顧吉眼前一亮,哇哇跑過去告狀:“媽!他們三個一進來就吃我的餅幹——”
“吃了就吃了呗。”嬸嬸不耐煩地甩開他,“你不也去過哥哥姐姐房間玩嗎,一家人大方點。”
顧吉大為震撼:“你??媽??”
他好像在罵人,嬸嬸伸手警告:“你再說一遍?”
“不是……”顧吉有苦說不出。
嬸嬸又教育他:“你還玩了成成的模型呢,回來不是也給你買了嗎,拿出來和弟弟玩啊!”
“模型?哪裡有模型?讓我來找找。”顧長成把點心盒塞到二姐懷裡,作勢要翻箱倒櫃。
嬸嬸帶着顧太太離開後,顧太太謹慎緻歉:“上回甯甯搞惡作劇……”
“上回的事早就過去了,我也該道聲歉,當時被吓昏了頭,才這樣倉促離開……而且你和二弟也遭了殃,孩子嘛,就愛搞怪。”嬸嬸十分大方地說,“這回你們還給顧吉帶了那麼多禮物,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顧吉的房裡傳來一陣肆意張揚的大笑,嬸嬸笑得慈祥:“聽聽,這幫兄弟姐妹,吵吵鬧鬧的,多親啊。”
“啊,是啊。”顧太太很糟心,腦中還是忘不掉剛才那一幕。
她精心培養的淑女名媛,竟然像個土霸主一樣欺負堂弟!那這十九年的培養算什麼,全打水漂了?
吵吵鬧鬧一下午,顧吉的心已經累了,他的心境從未如此滄桑過。
大仇得報,顧長甯帶弟弟妹妹功成身退,在老宅裡四處溜達。
“真爽啊!”顧長安握拳,咬牙切齒興奮道,“這口惡氣終于出了!”
顧長成邊走邊跳:“姐,你就是光——”
晚飯時,老爺子開門見山地提及八月十五的晚宴,顧長甯才了然,原來是老爺子不放心三家孩子,特地叫過來囑咐一番。
“老二,甯甯年紀到了,早點相相看,不過眼光别太高,這和做生意不同,有些人家我們攀不上,強行露臉會很冒昧。”
顧總:“知道的,爸,回頭我把拟訂名單給你過目。”
“這樣最好。”老爺子接下來就不怎麼說話了,大家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家宴。
夜色正濃,司機穩穩駕駛,一家人坐在後面,養神的養神,睡覺的睡覺。
看着遠處黑色的河水,路邊張牙舞爪的樹枝,顧長甯已經腦補到河岸悄悄爬上幾隻喪屍的劇情。
手機屏幕的聊天框刷刷往上翻,突然利威爾敲她私聊。
【利威爾:這是策劃案,你看看。活動經費已經申請下來了,你給我一個預算,我給你轉賬!】
【利威爾:我知道是那張新卡,放心親愛的。】
【利威爾:我建議你預算時大膽些,我們經費有八百萬。】
“!!!”顧長甯看到這一條消息時,做到了字面意義上的見錢眼開。
那可是英鎊。
阿爾法人說的貨币值,通通默認英鎊。
【顧長甯:給我九百萬。】
【利威爾:……寶貝,你是撒旦的女兒。】
【顧長甯:給我打錢,我是撒旦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