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水喻挂了電話,偃旗息鼓:“走吧,不用等他了。”
“旋兒怎麼了?”
水喻越過解靈音敞開門:“沒事,就是每個月的那幾天呗。”
解靈音閉嘴不亂問了。
他前陣子也學了這個,Omega一月一次的發情期,Alpha半年一次的易感期,搜索相關詞條能看到各類娛樂八卦、社會新聞、倫理大戲,其内容之勁爆,能夠過審簡直是奇迹。
這種話題就是如此,網絡傳播越是火爆,現實中就越是諱莫如深。
不過,這邊還是有适合問出口的八卦:“水喻姐,那你昨天晚上是去哪了?”
“看不出來嗎?豔遇啊。”水喻大方地展示頸側,“要不是你在家,我就直接把人帶回來了。養個小孩确實有點不方便……”
“但你到現在都還沒收拾客房。”
“我就是沒想起來,過兩天一定——你那麼看着我幹嘛?好好好,這周末一定,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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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霓嚴肅地審視着自己的日程表。
最近他手上有兩個大公司的案子,其中一個剛開始前期工作,另一個正在收尾,都是事最多的時期。他整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周末都排了工作,隻剩周六有半天空白的淨土。
不錯,起碼夠喘口氣了。
盛霓收好日曆,對自己及時給予肯定。
忙碌是好事,說明他的事業沒有在走下坡路,況且他能夠把工作和生活平衡得很好。更幸運的是,張阿姨已經有段時間沒聯系他了,他少得可憐的休息日得以逃過一劫……
思緒到這裡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盛霓第一時間閉上眼,不敢去看來電顯示。
俗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另外還有個說法叫經不起念叨。
鈴聲堅守到半分鐘以後,盛霓終于深吸一口氣,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緊接着又捂上了。
……果不其然。
“老大,我先走——怎麼了老大?你不舒服嗎?”助理律師小江路過辦公室,順嘴打招呼,被盛霓萎靡的樣子吓了一跳。
盛霓緊急表情管理,擺擺手:“沒事,你去吧。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哦,老大再見……”小江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轉身離去,一臉慌亂。
完蛋了,老大在強顔歡笑,肯定是出大事了!不會是案子出問題了吧?難不成律所惹上事了?千萬别讓我坐牢啊啊啊……
她揣着滿心憂慮下樓了。
盛霓對此未曾察覺。他看着辦公室門關上,愁眉苦臉地拿起手機。
電話已經響完了一遍,對方锲而不舍地再次撥通,屏幕上顯示着“張(居委會)”幾個字。
盛霓最近有在考慮另辦一張電話卡,他的生活号碼已經被污染了。
“喂,張阿姨。”盛霓本着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接起電話。
“小盛啊,還忙着吧?你也别太拼命了。吃飯沒有?”張阿姨張口的熱情撲面而來,這讓盛霓提高了幾分警惕。
“我在律所,不方便聊太久,咱們長話短說吧。”
“嗐,我就是問問你最近有沒有空,阿姨想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聽筒裡隐約傳來翻動紙頁的聲響,肯定是她那本牽線名單。在盛霓眼裡,那本冊子跟死亡筆記也差不多了,隻要名字出現在上面,就算是預留了一片愛情的墳地。
盛霓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不妙,為了守護休息日口不擇言:“張阿姨,你先聽我說。你替我着想我很感動,但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也不能繼續瞞着你了。”
那頭的翻頁聲停住:“怎麼了小盛?”
在脫口而出“難言之隐”前,盛霓及時刹住了車。這話說出去恐怕就是給自己造下謠了,以張阿姨的影響力,不久之後半座城都會知道有位盛律師身體出了問題。
盛霓改口道:“是這樣的,我其實是……無性戀。張阿姨你可能不太了解,無性戀的意思就是——”
“哎!我知道了!”對面突然響起嘩啦啦的快速翻頁聲,“小盛,我這有個特合适的,你肯定喜歡!”
“不是,阿姨,你可能沒聽明白,我先給你解釋清楚……”
張阿姨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這個小解條件可好了,長得周正,還住别墅呢!”
盛霓按着太陽穴:“可我也住别墅。”
“那正好,你們倆門當戶對!”張阿姨興高采烈,“就他了啊,阿姨幫你去約!”
盛霓急忙找補:“最近我确實沒有時間,要不下次——”
“吃頓飯的功夫。放心,阿姨給你們安排!行了小盛你忙吧,忙完好見人,啊!”
盛霓聽見挂斷的提示音,良久才緩緩放下手機,不太安詳地合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