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發小連同自己的親妹妹一起死了個七七八八,她爹難得生了點恻隐之心,對剩下的老弱婦孺并未趕盡殺絕,打進上京的時候也把窮親戚都帶入京中做了皇親國戚。
裴歲夕的祖父懼怕裴東珠之事牽連上自家,于是在亂世中随便尋了個身家清白的小子就招了婿,也就是裴遠珍了。
雖然到當今陛下這一代隻能算是八竿子勉強打着的親戚,但真要是放任裴宣攔駕又去宗正寺大鬧,裴遠珍也算是丢人都到家了。
再加上如今天子年幼太後監國,為免旁人口舌太後擅權打壓宗室,太後對裴家宗室一向甚為寬宥,吃絕戶這事兒真要鬧到太後那裡裴遠珍恐怕真要吃挂落。
趙姨娘早就知道這事兒恐怕不會輕易善了,聞言卻也不免露出幾分嫌惡,這死丫頭沒死在山上回來就礙事。
“隻是此事老爺心意已定,大小姐要鬧恐怕傷了父女情分,這豈不讓老爺傷心?再說咱們小門小戶恐怕要去也不過是些辛苦衙門,大小姐何必去受那苦?”
“在家中享這榮華富貴,我們遠嫣是個吃苦孩子,幼時三更天就起來溫書……”說着拿帕子輕輕揩了揩眼角,“我這個做娘的也心疼不已……”
這家裡到底有什麼榮華富貴我享受過的?吃面條還摻沙子呢。
而且早上三更起來溫書算什麼慘,我小時候被追兵拿刀砍的間隙還要在林子裡拿着黑炭認字了。
這話說白了不就是考不上嗎?要是真能自己考上加上家中助力才叫如魚得水,隻有考不上才惦記這點東西。
“真是辛苦啊,”裴宣配合的點頭,随即感歎,“妹妹這麼辛苦肯定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直接去參加科舉不更光輝門楣?”
“這種辛苦位置正是留給我這種沒本事的啊。”
裴宣一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