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騰過來有些熱,她幹脆将帽子摘了下來,從上衣口袋裡抽出折好的賬單。
屋内開着空調,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瞥到落到她側邊頭發上的樹葉,耳垂往下,靠後一點點。
“總共39,泡芙我還給你多拿了一個——”她在賬單上打個記号,随後亮到蔣汀昱面前,仰起頭去看他。
倚在門邊的人沒說話,視線卻落到她耳朵後側,盯好幾秒。
她眉目微蹙:“蔣汀昱?”
氣氛突然微妙起來,隻見他的手順勢擡起,落到她的頸間,指尖劃過她的肌膚——
許鹿予想說的話倏地停在喉間,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麼非分之想的事,在空中擒住他的手腕,轉身抱住他的胳膊,利落地将其從肩上帶過用力地摔到地上,他發出吃痛的低哼聲。
她幹脆錢也不要了,胡亂地戴上帽子沖進電梯,狂按樓層的鍵,生怕他會追上來,大口喘着氣兒。
唯有被摔到地上的蔣汀昱攥住手裡扯下來的樹葉,将其碾碎後眉宇緊緊擰在一起,手捂着腰從地上艱難地坐起身,哎這也不是他想象中的見面啊!她怎麼下手這麼狠呐。
電梯緩緩下降,許鹿予心有餘悸地靠在牆上。像火星撞了地球,激烈的火焰在心口燃燒,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也像火勢蔓延,騰地一下溫度就上來了。透過電梯鏡,她看見自己在用力拍打發燙的臉頰。
蔣汀昱什麼意思?他的動作好像要摸自己的臉。
下一秒她又搖頭,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長得好看,但他們也沒有熟到那種可以這麼近距離接觸的程度吧。
電梯門在一樓打開,迎面走來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指了下敞開的電梯門:“剛好不用等了。”
許鹿予認出那兩人,正是經常和蔣汀昱一塊混的,一個微胖,一個瘦子。她側過身從電梯内走了出來,和胖胖擦肩而過時低下了頭,走得極為迅速,跟怕沾上瘟疫似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連帶着這兩人也跟着和蔣汀昱一樣提防起來。
淡淡的檸檬清香融合在空中随即散開,徐宋覺得她眼熟,目光自然而然地被吸引過去,下意識地肘了下陳澍楊的胳膊:“這不是之前在蛋糕坊後面崴到腳的那個女生嗎?”
聽他這麼說,陳澍楊也好奇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個子不高的背影身材嬌小,跑起來時及肩的發也随之飄起來。可惜他今天沒戴眼鏡,也沒看清人家的正臉,就揶揄了句:“就見過一次面,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她長得好看啊,自從上三中,就沒見過這麼眉清目秀的女生。”
三中好看的女生不是沒有,陳澍楊神色忽地意味深長,不由打趣:“裴茵不好看呐?”
說起三中,最有名的莫過于成績顔值兼并在線的蔣汀昱、清冷高傲校花學神裴茵,以及門口的那家招牌閩西鴨肉粉。
兩人擠進電梯,徐宋噫一聲:“那姑奶奶這麼兇,誰敢這麼近距離地看她?也就蔣汀昱能收服得了她。”
電梯叮一下發出聲響,陳澍楊摁下3樓的鍵,低笑:“你說她都談這麼多場戀愛了,怎麼從來不找蔣汀昱?”
徐宋無奈地聳聳肩,随意猜測道:“難不成蔣汀昱也怕她?”
門緩緩關上,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于是騰出一隻手接起來:“喂?對,我們快到了,剛上電梯。”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他挂掉電話。
陳澍楊瞥他一眼:“蔣汀昱?”
他點頭,邊疑惑地将手機塞進口袋中:“他問我們到哪了,上去的時候幫他買個膏藥。”
陳澍楊也納悶:“怎麼不早說?這都到家門口了。”
“說是剛受的傷,傷到腰了。”
“他這麼虛的嗎?好端端地怎麼在家把腰給傷了?”
徐宋也搖頭表示不解:“難道是被他家臭臭弄的?”
“他家臭臭能幹嘛啊,踩他腰上蹦迪了?”
“還真說不定……”徐宋又反應過來,和看傻子似地:“不是,狗怎麼會蹦迪啊?”
“狗随主人,蔣汀昱平時多抽象啊……”
徐宋:“……你這話我沒辦法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