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如說很自然。有點猶豫,但是恰到好處。”
任深皺眉。“我以為已經表現地夠熱情了。”
張昀忍俊不禁。
任深開始給夏曉軍講他對人物的理解,張昀負責開車,三人聊了一路,直到任深口幹舌燥,喝過水後仰靠座椅上睡着了。張昀問起夏的來意:“你開始不大贊成他接這部劇,所以不放心,特意過來?”
夏曉軍從任深的講座中緩過神來,“你提醒我了。明天晚上有個臨時的品牌活動。本來擔心他不高興,而且工作完疲勞、情緒低落,想來給他鼓鼓勁兒。看他今天興緻高昂,應該問題不大。”
問題是,肖江最近似乎很忙,任深竟然約不到他的時間了。工作方面倒有些起色,黃導的電影劇本從去年秋天改到現在,終于準備開機。看劇本倒沒看出多大改動,不知實際拍攝與以往的習慣有什麼不同。食指在毫無動靜的微信列表滑上滑下,聽老楊說,英晴最近在上表演班,晚上在服裝店兼職,店裡去得少了。明明在事業上兩人比從前更接近,任深卻覺得與英晴漸行漸遠了,不僅最近毫無聯系,近況也先從第三個人口中得知,想打電話問候,除了工作無從聊起。盡管楊銘聖在任深面前有所顧忌,他撮合肖江與英晴的熱情似乎不僅僅是朋友間的玩笑話。兩個年齡、經曆相似的人在一起的确不乏共同語言,任深也不能否認兩人即使論外貌也算般配,而且那種溝通時的默契和似有若無的眼神交流簡直像電影鏡頭似的撩人。假裝不在意,怎能不在意?
工作,工作,任深打開劇本,那對亡命男女突然穿上了熟人的形象,潇灑地歡歌狂飙,襯得背後慌亂追逐大喊的警察,以任深為首,成了暴走的智能飯桶。
張昀端着西瓜切片站在樓梯口,見任深在客廳來回踱步,以為他在琢磨劇本,默默返回,擡頭迎上抓着外套準備下班的夏曉軍,兩人交換眼神,發覺雙方均無針對此現象的有效解釋,于是點頭道别。
壓抑的煩躁情緒被帶到了片場,對拍攝卻起到了某種正向作用。休息時任深的周圍也環繞着低氣壓,導緻無人願意主動靠近講閑話。導演與另外幾位主演都是熟人,對此見怪不怪。起初,導演擔心是過于悶熱的天氣影響了任深的情緒,後來他甚至對任深沉穩的演繹很滿意,認為他雖然偏離了原本的設計,卻讓這個憂憤的怪探形象更真實,便叮囑工作人員減少與他交流,以便他完全沉浸在角色中。
石闆路很燙,任深撲倒在地,熱得無法思考。他的同僚大呼小叫地跑過來:“老張!”“張隊!”攝影機無聲地貼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