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再停留,沿着道路向前。沒過多久,王棄塵突然疑惑地指着前方:“方璃,那是辛姑娘嗎?”
“哪兒?”方璃順着他手指望去,一個背着藥簍的挺拔女子出現在她眼前,方璃一眼認出那就是辛濯枝。方璃興奮地跑過去:“濯枝姐姐,你怎麼在這?”
辛濯枝被人攔住,愣了一下,見是方璃才笑道:“阿璃,我是來找你的。想着你說不定會去李府,沒想到竟真能碰上了。”
“找我?”方璃抿了抿嘴,“抱歉啊濯枝姐,我沒能獲得李逐的信任,所以未能完成你所托之事。”
辛濯枝摸了摸她的頭:“此事複雜,怎麼可能一下午就解決呢?阿璃,這位是?”
方璃看了一眼方微吟,回道:“這是我昨日無意間碰到的舊友,方微吟。方微吟,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莫芩仙的徒弟辛濯枝。”
方微吟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早就聽聞辛小神醫的名号,今日一見果然氣質出衆。我是阿璃兒時友人,多謝你這麼多日對她的照顧。辛神醫,你喚我微吟就行。”
辛濯枝還禮緻意,問道:“阿璃,你們現在是要去哪?”
方璃道:“我們在李府忙了一天,現在剛要去吃飯呢。濯枝姐姐,你來得正好,你可知這城中哪家店的味道最好?”
辛濯枝想了想,回道:“我不常在外面用飯,隻多年前和師傅去過一家店,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你們可願意和我一同去看看?”
方璃看了看身側的兩人,見他們都沒意見便點頭答應。三人跟着辛濯枝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幾人在一家古樸的小店面前停下,這家小店被夾在兩家酒樓中,堂内十分冷清,但确實是還開門營業的。辛濯枝挑了張角落的桌子,他們落座沒多久,後廚中的店家便趕了出來。
店家笑吟吟問道:“幾位客人要吃什麼?我們店食材都是今早出去采買的,新鮮着呢。”
方微吟一番溝通後,點了幾個菜。那個店家卻始終沒有離開,盯着角落中的辛濯枝,猶豫開口:“敢問那位姑娘可是辛大夫?”
辛濯枝看着他的臉,疑惑道:“你認得我?”
店家欣喜道:“多年前你和莫谷主曾将我爹從閻王手中救回來,那日你們剛好在我店中用飯,可惜等我得了消息,趕回家後才知道兩位恩人救了我爹。莫谷主今日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啊?”
辛濯枝眼中茫然,笑道:“谷主他近日事多,令尊可安好?”
店家頓了頓:“我爹去年冬日去世了,不過辛姑娘不必多想,他是在睡夢中死去的,沒有一絲痛苦,人嘛,終有這一日的。那你們稍坐片刻,現在沒有客人,上菜很快的。”
方璃打量辛濯枝神情,忍不住問道:“濯枝姐姐,你是不是不擅長辨人啊?”
辛濯枝點頭承認:“是啊,我自小便如此。古籍藥方藥名我記得比誰都快,但就是人臉,過段日子我就記不清了。師傅找了很多辦法也沒用,不過我并不在意,畢竟隻要能靠傷勢病症就能認出我的病人就行。”
方璃笑道:“濯枝姐姐說得對,是人就會有不擅長的事,這沒什麼。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辛濯枝道:“我想請你和我一同回藥王谷,若村民說的是真的,那藥王谷中必有成群的病人。可惜藥王谷有些地方管控森嚴,我一人便是進去了,也無法将他們帶出來。但憑你和王公子一定可以,就是不知會不會耽誤你們的事。”
方璃撐着下巴,想了想,她道:“我本想和他們夜探山上那些匪窩,既然濯枝姐這麼說了,不如就讓方微吟陪你去一趟吧。濯枝姐姐放心,方微吟武功不弱,必能配合你。”
方微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見其他人都盯着他,隻好點頭同意,不過他道:“你去找那些山匪做什麼?你還真想要李逐那半份家産啊?”
方璃不屑道:“誰稀罕他那些髒錢,我隻是好奇為什麼他們千方百計地想抓住那些山匪。李逐這麼緊張那些山匪,必是對他不利了,對他不利的人,我可要保護好,保不齊就是線索。”
方微吟接受了這個說法,辛濯枝擔憂地叮囑道:“山間地勢複雜,山匪駐紮多年。你夜間行路,一定要小心。”
方璃道:“放心吧,有王棄塵陪着我,不會出事的。”
店家此時正好上完菜,幾人不再交談,專心用飯。臨近結束時,方璃将錢袋交給王棄塵,見他去付錢後,才把方微吟拉到一旁,她低聲道:“莫芩仙此時不在藥王谷,正是探查他住處的好時候。隻是濯枝姐姐現在還是信任他,你一定要不動聲色地将她的疑心引到莫芩仙身上。”
方微吟笑嘻嘻:“我辦事,你放心。”
幾人借着星光,悄悄翻過城門,直到進山,四人才各自分開。方璃和王棄塵朝着山頂走去,越往上走,樹木便越密,眼前隻剩火折子的光亮。
王棄塵在前方不斷用劍砍斷垂下的藤蔓,另一手緊緊地拉着方璃的手。四周皆是蟲鳴聲,方璃舉着火折子,盯着王棄塵的背影,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好熟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仍未走到頭。王棄塵突然停下腳步,不知聽到什麼,立即回身吹滅方璃手中的火折子。周圍頓時一片黑暗,方璃不做聲地靠近王棄塵。
但遠處依舊傳來一聲怒喝,“老大,這邊還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