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淚眼朦胧望着奪去他性命的箭,與那日行刺我的一模一樣。
無面!猶如晴天霹靂,迅疾而過。我猛然回頭,看向身後,一片鬧市裡人聲鼎沸,不會是動手的最佳要地。
想要不引人注意,除非他位居高處,我的眼淚不受控制滴落下來,通紅的眸子往四處一瞥。
是同福客棧,隻有那裡視野開闊,方便設伏,要想完全避人耳目,隻有最高層能夠...想到這裡,我立即鎖定了半開的朱窗,狼狽地站起身,一步未停,飛速趕了過去。
窗邊角落裡,男子收起箭弩置于身上,随手取下一側的披風系上,恍若無事人正要離去。
“咣啷.....”
花瓶的破碎聲讓他踏出門檻的腳步一滞,下意識反應到屋子裡進了人。
他不動聲色,假意離開,實則一直候守在門外。
裡屋女子慌亂無措剛走出來,看到門邊站立着的人,吓得目瞪口呆,忘了呼吸。
他匕首往上一擡,逼着她步步退回屋内。
“也許你見過我。也許剛剛...你看到了。”男子眯着雙眼,臉上帶着滲人的笑意道。
女子聽着他蓋棺定論,惶恐的打着冷顫道:“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收起刀,言辭肯定道:“撒謊。”
女子不停的祈求出聲,身子正要顫顫巍巍地跪下。
他一手掐過她的脖頸,迅疾走到窗邊,不由分說,另接一掌擊落而下。
朱窗受到強大的内力震斷開來,女子身後一空,她本能的往前抓住夠得着的後腰帶,未了,卻隻拽得一枚藏斂着的玉色扳指。
他走了兩步,立馬發覺,着急忙慌的下樓,痛罵出聲:“該死的賤奴!死到臨頭還要生事!”
我正站立門外,眼前空然墜落下一個身影。
“叮咣”一聲,還有半扇窗子直飛而下,打在空曠的地面。塵灰飛揚間,吓得我一連後退兩三步,定睛望去,有一女子卧倒在地面,口中往外直吐着血。
客棧行人與途中的商販見了,紛紛上前,人群擠成一片。
我暗道不好,拼命的擠開,打算找得空隙一閃而過,忽然,我的靴子被人抱住了。
我心急的望去,隻見地面上的人伸出手,莫名的絆住我。
“放開!”我喝道。
整個身子仍是一步一停,走上台階。她抱的更加緊了,半個身子都被帶在台階上,我心有不忍,停了下來,轉過頭哀求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我非醫中聖手,無法救你。松開吧,你要耽誤我的事了....。”
她嘴唇被鮮血織染的模糊一片,半啟半合,兩眼死死地望着我,手上的力氣愈發大了,終于,緩緩說出聲道:“郎君.....幫......”
她還未言完,一行官兵匆匆趕來,架起我就要一處離開。
我咬了咬牙,急得大吼出聲:“爾等怎敢阻攔?!本官非布衣之身!延誤了北鎮撫司的事,仔細想想有幾個腦袋擔當的起!”
官兵不免一愣,我斥責着将他們推開。
擡起腳,匆匆往樓上跑去。等我趕到懷疑地點時,兇手已不見蹤影。
我不斷懊悔自己來遲了,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忽而,腳下傳來一陣疼痛,像是有什麼疙瘩。我欲哭無淚,脫下長靴,剛倒立出來,隻見不是石粒細沙,而是墨綠色的小物件“叮鈴咣铛”敲擊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