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着,黎鶴就撞進他的懷裡,腦袋擠在他的頸肩蹭了蹭,如同做貓時那般,很快安靜地睡了過去。
陳盡何小心地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呆呆發愣。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為什麼早上起來時,他還掐着這個男人的脖子,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緻幻劑的後遺症副作用實在是太大了,陳盡何想。
難怪貓妖那麼痛恨毒品。
懷裡的人又拱了拱,打斷了他的思緒。
陳盡何看着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摟住了男人倒三角緊腰的手,絕望地閉上眼睛。
真是糟糕。
一切都亂套了。
但看在這妖今天虛弱的份上……
等明天。
明天一定讓一切歸位。
把沙發換成沙發床。
再多買一組床品。
成年妖又不是小奶貓。
總這樣怎麼行?
等他好了就分房。
成年人得學會獨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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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大天亮。
陳盡何覺得自己脖子酸痛,疑似落枕。
夜裡他做了好幾次噩夢,要麼是被八爪魚纏,要麼是被巨蟒卷,總之老是勒得他喘不上氣兒。
斷電又供電,客廳忘關的燈還亮着。
陳盡何揉了揉惺忪睡眼,想要起身去關燈。
“唔,别動。”黎鶴嘴裡咕哝一聲,又把他摟回懷裡,緊緊抱住。
陳盡何的臉緊貼在發達的胸肌上,這下終于徹底清醒了。
“黎鶴。”
他用手推,天殺的男人紋絲不動。
不僅不動,手還攀上他的背摩挲着向下,眼見那隻不規矩的手馬上就要扣住圓潤的小丘……
“黎鶴!”陳盡何羞惱地一巴掌拍在貓妖臉上。
“嗯?”黎鶴猛地睜開眼,半夢半醒,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危險,下意識地攬住陳盡何的頭,把他護進懷裡。
“放開。”陳盡何悶在他的懷抱裡,甕聲甕氣。
黎鶴猶疑地松開手,捧過他的臉,仔細看了看,确認他沒事,才徹底将人放開。
“幾點了?”晨起的貓妖嗓音沙啞。
“快九點了。”陳盡何看了眼時間,有些驚歎,他們竟然睡了快十二個小時,他坐起身:“感覺怎麼樣?”
黎鶴圓眼睛眨來眨去,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答話。
昨晚剛覺得聰明了點,怎麼睡了一覺又傻回去了。
陳盡何有點擔心。
他想起貓妖說過自己的心性和靈力成正比。
靈力老這麼亂來,這妖智力不會受什麼影響吧?
“還有沒有不舒服?”陳盡何伸出手,在貓妖面前晃了晃。
黎鶴飛快伸手,将他亂晃的手抓住,十指緊扣。
“放手。”陳盡何掙了掙,沒有掙開:“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他有些擔心地望向貓妖的小腹處:“不會還在疼吧?”
陳盡何甩開手,一把掀開被子。
下一秒,他咻地一下将被子又蓋回去,耳尖燒地通紅。
陳盡何丢盔卸甲地留下一句好了就快點起來,然後匆匆逃出卧室。
這天殺的妖。
不僅屁事沒有,而且“相當精神”。
他純屬瞎擔心。
陳盡何用手搓搓自己的臉,從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面色绯紅的自己。
黎鶴拉開被子,看了看一大早昂揚的某處。
想起剛剛人類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笑了一下。
他翻身蹭到陳盡何躺過的地方,趴在上面,深深嗅了嗅。
熟悉的,完完全全這個人類的味道,喜歡。
黎鶴昨晚睡了個長長的好覺,夢裡都是被這個味道包裹着的安心感。
他伸長手臂,抻了個懶腰,舒服地甩甩頭,精神抖擻地下了床。
“有沒有我的?”
陳盡何正在刷牙,狹小的浴室裡擠進一個人。
黎鶴站在他身旁,指着他手裡的牙刷問道。
陳盡何含着滿嘴泡沫,從櫃子裡找出一隻新的遞過去。
“像白胡子。”黎鶴伸出手指刮了下他嘴角的泡沫。
然後他不等陳盡何抗議,沖幹淨手,擠好牙膏跟可愛的人類并排站着,一起刷起牙來。
“别動手動腳的。”陳盡何嘴裡含着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說。
“說什麼呢?聽不清楚。”黎鶴貼過來,緊緊擠這陳盡何身側,将頭低下來靠在他嘴旁:“再說一次?”
暧昧的空氣在窄小的空間裡彌漫。
陳盡何橫了天殺的妖一眼,犀利的目光劃破空氣中粉紅色的氣泡。
他吐掉漱口的清水,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衛生間。
黎鶴望着他的背影笑容溢出嘴邊。
“一大早就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