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之後,男人穿着黑絲綢裡衣,躺在椅子裡。半仰着頭,面容被火光映亮,身上的遮掩緩慢褪去,蒼白俊美的面容顯露出來,面頰有些紅暈。
脖頸處的喉結在一上一下滑動,略顯安靜幽暗的環境裡,急促呼吸在室内回蕩,鑽心入耳。
艾歐裡亞盯着看了一會,推動着輪椅來到男人身旁,試探性伸手。
剛是碰到紅暈臉頰,男人就醒了。
一雙銳利狹長眼眸望着他,眼瞳逐漸縮變成豎瞳,血紅色蔓延開。即使眼裡存着冷漠的警告,但此時急促的呼吸,暴露出此時男人境況不太好。
艾歐裡亞手指動了動,勾住了男人的手,掀起眼簾來,就是露出與男人一般無二的冰冷豎瞳。
他啞聲輕輕說着,“哥哥,你體内還殘留上古時期的蠱毒,每月初月圓發作,每次你難受的時候都是我幫你……清毒……”
艾歐裡亞還在說,男人就是要将他甩開。
但是他緊緊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松開。
艾歐裡亞盯着男人那逐漸深紅的眼瞳,慢慢從輪椅上滑下來,無知覺的雙膝就是跪伏在他面前。
“哥哥,我幫你……”
艾歐裡亞解開翼龍主上的腰帶,低下頭去要給主上清毒。
雖然身體的蠱毒發作,但還有些清醒意識以及行動能力,盛淵看到艾歐裡亞那蒼白面容上浮出的紅暈,灼熱的目光緊緊盯着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盛淵渾身刺撓僵硬,翻身坐起就是一腳踹開這個戀哥癖,穿好褲子,系好腰帶,動作都是帶着慌亂急切。
艾歐裡亞摔在地上,愣愣地,仰頭見到盛淵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從他眼裡見到自己這副登不上台面的糟糕模樣。
俯視他的人,冷漠面上有着顯而易見的嫌惡神情,讓他不自覺攥緊了手。
「副本世界劇情推進中,接觸副本劇情,當前任務進度:10% 」
聽到這句話,盛淵頓住了攥拳打人的動作。低頭就是見到艾歐裡亞紅着眼,掙紮着去爬上那邊的輪椅。
不過他下半身殘疾,拖着身子往輪椅上爬,車輪椅總是受到推力往後退,遠離他。
艾歐裡亞身體虛弱,沒辦法靠自己坐上去。
他自暴自棄地趴在輪椅上,下半截身子就是癱坐在地上,展露在他最尊敬最崇拜的翼龍主上面前,無盡恥辱與羞愧難當湧上來。
「宿主,體内蠱毒發作是真,艾歐裡亞想替你解毒也是真」
「解毒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
盛淵有些難以理解,更是無法接受。
「不是一定,」藍團子從他衣袖裡鑽出來,望了一眼那邊陰沉氣息的殘廢翼龍。
「隻是艾歐裡亞借口想要親近翼龍主上。
不過翼龍性.淫,對于這種隻會是享受的親近,翼龍主上拒絕的概率大概是0.001,這也是展示血脈威壓的方式之一」
若是這樣,那麼可以猜想。按照艾歐裡亞那敬畏之心,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樣,估計第一次,是翼龍哥哥提出來的。
艾歐裡亞覺得他的翼龍主上該是喜歡的,所以竭力讨好,不敢松懈。
第一次醒來,艾歐裡亞也是很想要表現自己的意思,還很擔心自己那副殘疾模樣,讓他這個翼龍主上嫌棄。
這會直接了當拒絕,不亞于一種放棄,放棄他這個殘廢弟弟,這對于艾歐裡亞來講,絕對是緻命打擊。
盛淵呆了一會,罵了一句「這翼龍主上真不是東西」
藍團子默了默,「艾歐裡亞也不是好東西,宿主可以不用在意,既然牽扯到劇情糾正,你不想,可以委婉的拒絕。」
盛淵捏着藍團子放到一邊去,來到那還跪着的艾歐裡亞面前。
艾歐裡亞此時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自我厭棄,周身都是萦繞着死氣,遮掩不住的陰郁與頹喪。
盛淵蹲身将他抱起來的時候,艾歐裡亞都是驚了一下,差點失手要殺他,接觸到屬于翼龍主上的氣息時,堪堪收住了淩厲攻擊。
艾歐裡亞看到了自己這個姿态,被翼龍主上抱在懷裡往床邊走,第一個反應就是驚慌失措。
“主上,我……主上您不可,不可……”
被放在床上的時候,艾歐裡亞一挨到床沿,掙紮着就是要下去跪,盛淵把他按住,讓他躺在床上。
盛淵是覺得艾歐裡亞這個當弟弟的很卑微,而且很窩屈。
艾歐裡亞對他翼龍主上異常恭敬谄媚,明明都是殘敗身子,還供着他,把自己的身份放到最低,還得不到多少好臉。
讨好他幾乎到自殘的地步,現在也是誠惶誠恐,不敢受他的好意。
要是他這會再多說幾句好話,艾歐裡亞能當場給他磕頭磕死以表忠心。
盛淵拍拍他的肩膀,艾歐裡亞就是抖了三抖。
按照他剛來要給威風的狠厲,這會可以說是如沐春風的溫柔,艾歐裡亞很恐懼,臉色一白,求饒話就是斷斷續續說出來。
盛淵扶住他的肩膀,要他好好休息不用對他這樣。
艾歐裡亞小心翼翼地擡起頭,見剛才發怒的翼龍主上這會臉色平靜下來,又是試探性問話,“主上,還要解毒嗎?”
盛淵臉一黑,見他還要伸手,直接按倒他拽開棉被蓋在他身上,讓他休息。
“我自己解毒,不用——”
盛淵話裡稍稍一頓,見艾歐裡亞那害怕緊張的樣子,又是話頭一轉,“我有解毒之物。”
艾歐裡亞試圖理解着他話裡的意思,但是愣了半晌,不理解。
他隻是轉頭望向他外衣上趴着的藍團子,陰郁面色扭曲一會,偏開頭不言語了。
盛淵也不知道他理解到了什麼,對他的系統藍團子狠狠盯視一眼就不說話了。
不說就不說,盛淵也懶得從艾歐裡亞這個戀哥加自虐患者的角度去思考,自己收拾了一會,吃了顆解毒丸,先是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