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景色光華絢爛迷離的一面,總是在暗面籠罩一層模糊的暗沉陰影。
今天男人又來了夜總會,一群人包了大場。
和昨天前呼後擁一堆人的熱鬧場景不一樣,男人獨自一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裡,點了一杯酒自酌自飲。
有人想要上前搭讪,男人一個都沒有作理會,自顧自喝酒。熱情火辣的女人坐到他腿上了。不一會,女人端起酒杯站起來,高跟鞋踢了一腳男人面前的桌台,罵着走開。
尾随而來的盛淵就坐在場地一個很隐蔽的角落裡,周圍那人來來往往的酒客和玩客都不曾注意到。
縮在不為人所關注的角落,他一邊吃購物袋裡的小面包,一邊觀察左前方獨自喝酒的男人。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的側顔。明顯流暢的下颚線,眼窩深邃,陷在陰影裡看不清神情。
男人緊抿唇角,冷白皮膚顯出性格上的幾分刻薄和冰冷。獨自一人喝酒,與周圍的喧鬧隔出來,顯得格格不入。
盛淵從袋子裡扒拉着面包渣渣甜沫沫,喝了一袋棗奶,緩了緩口氣。
前面那個喝酒的男人已經趴桌子上了,桌面上擺放了五六個酒杯。混酒喝已經一個鐘頭,這會才是倒,盛淵敬他是一條漢子。
收拾了購物袋垃圾,盛淵攏了攏帽檐,朝着那邊過去。周圍人都是不曾注意到他,他一身黑衣服,和周圍暗沉沉環境幾乎融和。
盛淵輕飄飄地就是溜到了男人的身後,盯着醉倒的人看了一會,着重是去看男人放在胸前的手。
他一手放在桌上,手邊躺着一個傾倒的圓筒杯酒,另一隻手就是放在自己與桌子接觸的桌角。
盛淵打量了一會,就是蹲下身,仰頭去看桌子下面的手。戴在食指上的黑色鑽戒不夠顯眼,不過盛淵一眼就是瞧到了,眼睛直發光,眼睛恨不得帶上一對勾子,勾住了就不放開。
他看了一眼閉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輕輕彎下腰低着腦袋鑽到桌下面,開始了他的偷盜計劃。
周圍嘈雜喧鬧的環境十分給力,醉醺醺的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盛淵碰到那枚黑鑽戒指,心中浮起來更加奇妙的感觸,好似一滴一滴水落在心田,劃開一圈一圈漣漪,有些激動。
在他盯着這枚黑鑽戒指,動手要一鼓作氣摘下來時,忽然桌面動了一下。躲在桌子下面的盛淵看到出現在面前的一雙腿。
男人的同伴來了,在推着男人催促他清醒。
躲在桌子下面的盛淵暗自祈禱男人不要醒來,他手上加快速度要摘下戒指。
不知道這戒指太緊還是男人手太糙,盛淵半天弄不下來,避免被發現,他小心翼翼動作輕柔。
戒指已經脫到了手指指節處,松動了許多,慢慢滑到了指尖。
勝利就在眼前,就在前方。
盛淵激動得歡欣鼓舞,馬上就要捏着戒指,腳下已經準備好開溜了,忽然變故突生。
戒指滑落讓他抓握到了手裡,與此同時,他也被抓住了手腕!
意識到男人醒了,盛淵馬上就要跑,但是手腕處的抓握力道十分緊,冷白皮膚上面青筋微微凸起,骨節泛白。
盛淵來不及逃竄,他更是來不及躲。面前忽然降下一張臉,一雙冰冷的眼眸盯住了他。
盛淵自以為自己現在這個模樣這種形态不似正常人,鏡子裡一雙黑眸十分不正常,但是見到了這雙狹長冰冷眼眸,他隻覺得自己正常多了!
直勾勾盯着的眼睛,眼白都是紅血絲,眼睛裡黑沉沉的,好似積澱了許多晦暗,沒有一絲光亮……
好特麼瘆人!
盛淵讓這雙可怖眼睛盯到腿軟,差點癱坐在地上。手裡的黑鑽戒指因為外界的抓握壓迫,黑鑽石表面不光滑的棱角更加鋒利。
棱角好似尖刺一樣,狠狠地摩擦着手掌心,好似要劃破他的皮膚鑽到裡面去。
盛淵打了個寒顫,閉眼眨眼之間,手腕上猛然一個用力,他給提拽起來。
撲到一個滿是酒氣的胸口,盛淵驚惶到差點蹦起來,但是後頸處被按着,他擡不起頭。
他整個人埋在一個冰冷冷的懷抱裡,完全失去了對現在情形的理解。
…
助理沒有見到按時下來的翟煦飛,聽從之前的吩咐,來場地找人。見到喝醉趴在桌面的男人,助理習以為常要把人叫醒。
他剛是站過去,趴在桌上的翟煦飛忽然就是擡起頭,盯了他一眼。隻是一眼,助理被男人眼中的冷意吓退。
在他沒有反應之際,翟煦飛猛然低下頭去看桌下,半晌沒有動靜。助理還以為怎麼了,也要低頭,就見男人猛然從桌下拖出來一個東西。
他動作太快太猛,助理沒有看清是什麼,但是他看到男人懷裡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剛想問問,翟煦飛給他一句話。
其實是四個字。
“備車離開。”
助理把車開到街後,看到男人從後門出來,身上披着外套,懷裡還抱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助理隻是看了一眼,翟煦飛已經坐進車裡,注意到他的目光,擡起眼來,吐出充滿冷寒氣息的話,“亂看什麼?”
助理臉一僵,猛然回過頭去,調轉方向離開了這裡。
路上,翟煦飛就是保持一個姿勢,神情冷漠好似一個雕塑。要不是懷裡那團黑乎乎東西有些動靜,男人一條手臂一直壓在上面,助理還以為男人是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