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鐘,從包間出來的時候,許暢就是讓得空閑的鐘逸陽逮住了。
他剛是送走劉彥宏,對方是滿臉的郁氣,鐘逸陽才沒有上趕着找罵的缺根筋,直接讓人送離開。
這會見到許暢也是臉色不好看,鐘逸陽忍不住問他,“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許暢聲音冷漠,隻是回了一句,“沒有,我該回去了。”
鐘逸陽覺得許暢這個樣子有些奇怪,表情完全像是遭受劇烈打擊的蒼白。
“喂你沒事吧?”
鐘逸陽伸手要去拉他一把,卻是讓許暢快速的閃開了。
在鐘逸陽萬分尴尬莫名的目光下,許暢勉強不了自己露出往常的笑,就隻是扔下一句,“别管我了”,他徑直上了自己的車。
轎車像是喝醉了一樣S形離開,鐘逸陽站在原地,二丈摸不到頭腦,低聲罵了一句“都特麼犯病了”轉身回去了酒吧裡。
包間裡的人已經散了,鐘逸陽去櫃台拿了自己的車鑰匙準備走了,看到那在樓梯口站着的幾個人,又是停下了腳步。
和這裡的管事交談了幾句,那幾個男人就是扶着一個人離開了。
鐘逸陽認出來,那是經常混迹在這裡獵豔的狗仔。他們經常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低俗内容,在各大酒吧傳閱,一些人體模特也是做這個,内容質量都很下流。
這種事情很常見,而且也不管他的事,鐘逸陽見怪不怪的拿了東西準備走了。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了位,今晚兩個好朋友不歡而散,鐘逸陽也是心情不好。
如同劉彥宏和許暢一樣的性子,他也有想找人打架然後發火的沖動,尤其是今晚的酒精作用下。
鐘逸陽扶了扶額頭,朝着那邊幾人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停靠在路邊的長型載人車開着車門,那些人在魚貫進去車裡。
鐘逸陽在他們進去了三四個後,走過去拽着最後一個未上去的人後領,把他扯了下來。
“哥們,這麼急着走這才幾點,多玩會兒啊!”
摔倒在地的男人罵了一句,車裡下來兩個,朝着鐘逸陽,兩個拳頭就是迎了上來。
鐘逸陽一個人對陣三個比他體格粗壯的男人不落下風,擡腳踹中一個男人的腹部,身形左右閃,拳頭就是精準的落在了他們的臉上和鼻梁骨。
車裡又是下來一個人,鐘逸陽看到了準備也撂倒,看到對方望過來的眼神時,鐘逸陽堪堪收住了拳頭。
眼睛裡紅的要滴血的程度,配上這人陰翳的目光,兇狠的像是要吃人。
鐘逸陽順着這人的肩膀,看向黑漆漆的車裡,裡面模糊兩個人形癱倒,應該是這人放倒了。
從車裡下來的青年看到車外面的幾個狼狽的男人,從車裡拽出來一根鐵棍,手裡掂量着甩了兩下,朝着那三個男人砸了過去。
即使是棍子砸在了他們的腿上,那幾人痛叫着哀求,青年臉上神情不變,踩着他們的脊背,手上攥着鐵棍往死裡打。
看起來挺瘦弱的男生,長得也斯斯文文白白淨淨,下手比他還兇殘。
鐘逸陽看得咋舌不已。
畢竟是文明社會,這下手簡直有些過頭了。鐘逸陽說了一句,“可以了,再打就得進局子了。”
青年最後一下将細長鐵棍插在了車的座椅上面,戳爛了坐墊,彈簧都是出露了。
倒在地上的幾人都是爬不起來,微弱的抗議話,說要報警的,也都是讓青年一人一腳踢昏了。
他們停車的位置都是隐秘的角落,最先是考慮他們自己做事方便,沒想到給了青年機會,他們沒處說理去。
鐘逸陽看這人下手這麼幹淨利索,當真是有種刮目相看了。在剛才,這人還是完全無力招架的樣子,這會就是幹翻了一群人,讓人絕地翻盤的驚訝。
青年扔下鐵棍,扶着肩膀就是要離開了,鐘逸陽提了一句,“兄弟,不介意的話我們打一輛車吧,你去哪啊?”
青年沒理會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鐘逸陽碰到這麼一個人,覺得還挺有意思,廣交朋友的他,也很欣賞這種有個性會打架的,看模樣也是同齡人,當下就是幾步趕了上去。
“哥們,我看你像是受傷了,不如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青年停下腳步,鐘逸陽以為他是被自己說動了,當下就是有些欣喜。
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放,就是迎面拳風襲來。
鐘逸陽正過頭,摸着臉上的疼痛,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看前面的人走遠了,罵了一句 。
“我擦你是不是有病啊!”
*
有病?
那大概是有點吧。
發展到這裡,盛淵已經不能用正常的目光看待自己這個身份,所處的這個任務世界。
這就是一個需要代人受災受難的任務,盛淵已經認識到這個身份的惡劣性了。
不管是不是他的原因,隻要是氣運子出了事,他需要第一時間趕到,同時注意不可以沖撞了氣運子的氣運。
但是有些不可預知情況,他必須和氣運子對上,這樣他會有突發情況。
他這個與氣運子相抵觸的命格,會因為氣運子,面臨更艱難的境地,比如情緒紊亂,身體不受控。
再比如,像是他臨昏迷前的那個姓齊的男人,氣運子周圍的人,會把任何不利于氣運子的因素鏟除掉。
到時,他面臨的境地可不會比被人販子賣掉好多少。
從那天昏迷之後就是一直處于身體僵麻狀态,好不容易等到他們交易的時機跑掉,順便把那些人給揍了一頓,盛淵已經是将近兩天沒吃任何東西。
坐在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裡,盛淵吃了一些流食熨帖自己絞痛痙攣的胃部。
他這麼沉默低迷的樣子,讓一路看着他憤怒值的空間系統有些奇怪。
憤怒值攀升到最高峰再是波動下降,最後歸于正常的數值,再是見宿主這麼平靜無忌的神情,空間系統罕見的有一種擔心的感觸。
「宿主,你沒事吧?」
盛淵嘴角彎了一下,帽子下面的眼睛卻沒有配合嘴角彎彎的任何神采,「我以為你也失蹤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出個氣。」
空間系統沉默了一會,冰冷冷的語氣有種下降的低落,「宿主,這是任務使然——你要是不高興,可以随意罵我,我保證不會像上次那樣隐匿。」
沒有回應這句,盛淵結賬付款離開便利店,沿着馬路牙子往前走。
身上的東西除了少一些現金一部手機,受了傷,四肢有些疲軟。也沒有其他大問題。不過,到目前為止,他看不順眼的人又多了一個。
盛淵計算着這些,給空間系統說了,「給我的手機清掃所有的數據,所有的信息,我不喜歡任何人在我未同意的情況下浏覽我的任何東西——」
空間系統應聲答應下來,随後盛淵就是沒在同他講話了。
知道自己再是說話就是屬于自找不痛快的了,空間系統也是默默閉嘴了。
身上的零錢都是用來買東西吃,盛淵就算是自己一路走回去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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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欣苑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