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逸陽雖然說的很有玩笑成分,但是也有些符合常理。劉彥宏可真就是第一時間來找茬了——來找人睡覺了。
許暢目光在昏迷的青年臉上轉了幾轉,心裡莫名其妙的。
總感覺這人比上次見到的模樣,不太一樣。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就是有些變化。
鐘逸陽和許暢兩人架着劉彥宏離開這裡往回走,臨了關門,許暢回頭望了一眼,想了一下又是掏出手機發消息。
*
——陳卓,宿管阿姨來查房,你們宿舍的周州身體不舒服,通知你這個班幹部一聲。
接到這個消息,正在街區中心花園的長椅坐着的陳卓收起手機,和他一起逛街的齊淑慧說,“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這麼晚了不如就不回學校了——”
齊淑慧把鬓邊的發絲绾到耳後,笑意盈盈,“好不容易見一次面。”
陳卓卻是不改變主意,“我不方便送你回去了,打車住酒店的費用可以我來報銷,再見!”
齊淑慧眼看着個高腿長的陳卓站起來走到路邊騎着單車離開了,留在原地氣鼓鼓的跺腳。
單車在行人漸漸稀少的夜間街道穿梭,很快就是掠過一排排林木,回來了意壇高校。
學校保安看過他的通行證後讓他進來,陳卓跑着回來宿舍,看到宿舍裡淩亂的亂七八糟,就是沒有瞧見舍友的影子,當即就是要打電話。
硌達達的一聲,浴室的開合門打開了。
看到裡面出來的人,陳卓的手從房門收了回來。
“這麼晚你怎麼回來了?”
陳卓緩和着剛才奔跑起來鼓動的心跳,面上的平靜面容還是沒有變化,“我忘記自己落了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大晚上跑回來拿。”
等到找茬的劉彥宏幾人離開,盛淵已經清理好身上,感覺舒服多了,他擦着頭發,說話也是輕松愉快的語氣。
陳卓沒有立即回話,隻是目光短暫停留在他洗完澡後十分紅潤的臉上,随機又是移開,“挺重要的。”
盛淵喝了一口水,把地上亂七八糟的袋子都是一堆,垃圾全部堆到了一起。
陳卓過來幫了一把,把垃圾袋都放到了一旁,看到盛淵拿出藥瓶吃藥,想起剛才那則消息,不免問了一句,“周州,你自己在宿舍沒事吧?”
盛淵當然是搖頭,“我怎麼可能有事。”
有事的都是别人,三天兩頭來找麻煩,他一個一個打回去,都是嫌累了。
陳卓不太放心,“我以後不在外面留宿,不安全。”
盛淵以為他講的是他自己,有些好笑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不安全了,但也沒有笑出來,隻是配合着點頭附和,“是不太安全,最好還是有個認識的人在。”
聽到他這麼說,陳卓擡起頭來,又是注視他的側臉半晌,等到吃完藥的人轉過頭來,他又是移開了打量的目光。
“你換沐浴露了嗎?”陳卓坐回他的書桌前,也是倒了半杯溫水。
盛淵覺得陳卓在沒話找話,“咱們不都是用一個牌子的沐浴露,一直沒變。”
陳卓沒立即回話,隻是看到盛淵上床去睡覺,自言自語了一句。
盛淵耳力好使,聽得明白,陳卓說了一句氣味不一樣。
什麼氣味不一樣?盛淵坐在床上,疑惑的看向下面坐着的陳卓。
對方則是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浴室。
雖然陳卓對今晚發來的消息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立即回問舍友。
要是想說就說了,問出來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話。
盛淵沒有過多糾結陳卓所說的氣味問題,躺在床上帶了耳塞舒舒服服的入睡了。
而進了浴室的陳卓,則是選擇進來之後,有些後悔。
迎面就是濕潤的氣息。
滿室未散去的水汽,沐浴露的香氣還殘存,而在之下,他還嗅聞到了一股特别的氣息。一陣陣隐秘的香氣,滲透到他的肌膚皮肉裡。
就像上次,上上次,每次都是洗完澡,讓他聞到這種與衆不同的氣味。明明之前還沒有。
——隻是那天過後就這樣了
陳卓洗完澡,出來之後拖着虛軟的腳步。宿舍的大燈都是關上了,隻有他書桌前的一盞台燈光亮。
緩慢的腳步經過臨靠門口的床鋪,陳卓輕而易舉的就是可以通過床圍欄,看到裡面側身躺着的背影。
這混合着花香還有一種冰川積雪的冷然氣味,萦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