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開心的少年臉上露出一點笑,也是遞給他一個紙杯蛋糕,紀淮遲疑的接了過來。
張岩拍手鼓掌,連聲說了好幾個好。盛淵奇怪的看他這高興的樣子,張岩又是湊上去,詢問他要不要下午出去吃火鍋。
“隻是一次發燒,說不定吃頓火鍋,發發汗就馬上好了!”
紀淮看少年有些意動,但還是瞧他,意思是問他的意見。手裡捏着紙杯蛋糕,紀淮輕輕點頭,少年就揚起大大的笑容,也跟着他點頭。
——
吃火鍋還是要看蘸料好不好。張岩調的一手好蘸料,三個人一人一碗。擺了一桌子的肉菜,還有甜點,旁邊還有一個推車,上面也全是菜品。
紀淮和張岩忙着下肉下菜,兩人完全不讓盛淵動手,給他盛了一碗又是一碗涮好的肉和菜,他隻需要沾着醬料吃。
盛淵看着紀淮一直顧及他,連一口都沒有吃,在紀淮要給他夾菜時,盛淵推給他,放在他的碗裡去,示意他吃飯。
紀淮從昨天到今天,經曆了起起伏伏落落,全部都是因為身旁的少年。因為一個人,他憤怒,失落,難過,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全部的心神都是被少年占據,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存在。
隻是一點的好,對他的一點關心和關注,對他露出一點輕松的表情,對他笑一笑,都是讓紀淮感到開心。
同時,紀淮也感知到,心底隐秘的渴望。他希望能得到少年全部的關注,全心全意的,眼裡隻有他一個人,隻有他……這樣的渴望,執拗,與日俱增,裹藏在他溫和克制的外殼下面。
在少年望來的目光下,紀淮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甜點。
張岩不明白,為什麼隻是吃一頓晚飯的功夫,明明可愛的小任務者也是放下顧慮,和紀淮相處很和諧了。可是顯示的能量波動還是處于溢散狀态,而且更加明顯的起伏加大!
看到紀淮笑得溫和,和少年頭靠頭肩挨肩的親密樣子,張岩有些艱難的咽下嘴裡的肉。
紀淮盯着身旁的小任務者,眼底的晦暗情緒,讓張岩看得心驚膽戰。
在火鍋店裡,熱鬧鬧的氣氛,吃得也是臉熱,辣椒辣的嘴巴疼,但是盛淵時不時感到後脊背發涼,一陣陣的竄上來的冷熱交替。
撐着額頭,緩了緩嘴裡的火辣和上頭的酒意,盛淵喝着解辣的甜點,還是止不住的喘氣。
喝完最後一瓶酒,盛淵就頭暈目眩的倒在座位靠背,眼前都是暈暈的天旋地轉。
他才喝了兩瓶不到五度的酒……怎麼又是醉了……比上次還不如呢……
結完賬,張岩和紀淮架着暈乎乎的盛淵出去。怕出了汗又是吹風會加重感冒,紀淮把自己身上的外衣都是披在了少年身上,把他的頭捂嚴實。
回去醫院的路上,坐在出租車副駕駛座的張岩還在講,早知道不點酒了,小軒喝上瘾,簡直停不下來,攔都攔不住。
邊是這麼說,張岩邊是借着後視鏡看後面的情況。他剛才偷偷把一瓶酒換了一些高精度烈酒。
雖然讓小任務者吃點苦頭了,但是現階段讓能量源紀淮能穩定,對小任務者也好,不然他也沒辦法确定,紀淮會不會因為小任務者,直接黑化暴動。
紀淮攬着醉酒的盛淵,給他擦着臉上的濕汗。臉上濕熱的紅暈,一直都是持續不散,蔓延到耳後,肌膚白裡透紅,呼出來的熱氣,都是帶着醇香的酒氣。
喝醉的少年不鬧,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裡,由着他攬抱。
心裡的隐秘渴望,得到了暫時的雨霖灌溉,這樣暫時的慰藉,歡愉,一點點裹纏他的心,滲入心髒最深處,深入靈魂最深處。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紀淮抱着醉酒的少年回去病房,把他放到床上,給他脫了鞋子和外套。
張岩接了一些熱水給醉酒的小任務者擦臉,還有無消毒水氣味的飲用水,紀淮送他出去,讓他不用很擔心,他可以照顧好小軒。
看紀淮面色平和的模樣,顯示的能量波動也是在穩定中,張岩勉強放心,先是離開了。
——
一覺睡醒,盛淵看着窗外的初升太陽,舉着手來遮擋這溫暖和熙的耀眼。
外面進來的紀淮扶着他起來,給他喝了一杯水,詢問他要不要出去轉一轉,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盛淵驚訝的發覺自己竟然一覺睡了這麼長時間。
下去醫院的後花園,盛淵坐在石凳子上面的軟墊,還在想,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可不可以稱得上是一頭夯夯豬。
吃飽了睡,睡飽了就是吃。什麼事情都不用他操心,做什麼都是有旁人……盛淵看了一眼身上披的毯子,紀淮坐在他身旁,倒了一杯清茶,遞給他。
盛淵看着紀淮微微淺笑的模樣,有些納悶和不自在。
紀淮對他太好了,簡直是在養孩子。也不知道,紀淮到底那晚的不尋常表現是不是他以為的,他相中這副殼子了。這會表現的,就是慈祥老父親的貼心。紀淮也不說,悶悶的性子。
輕輕歎口氣,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盛淵接過紀淮給的新手機,看到手機屏保的照片。他和紀淮的合照,還是在小鎮的野花地裡拍的一張,他笑得可傻了。
發燒好了出院,盛淵每天吃得足夠能量點儲存,回去那個小旅館,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要走了。
意料之外的驚喜,老闆娘還很有義氣,還一直留着行李物品,盛淵推着保存完好的行李,和老闆娘說再見。
老闆娘接過紀淮給的錢,送他們出門,帶着褶皺的臉上,頗有些複雜。少年完全不知,身旁的紀淮一早找到了他,處理他的尾巴,跟蹤他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