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大超市裡,盛淵買了一些日用品,紙巾洗漱用品,還有一些肉菜。
從超市裡出來,盛淵就看到放學的幾個年輕女孩子。
穿着藍白色夏季校服,紮着馬尾辮的何佳佳,正在和同學說話。她們講今天的課業太多了,下周的考試會不會很難。
經過一個石階,她牽着自行車從滑坡下去,一擡頭,何佳佳就看到了站在超市門口的青年。
青年正在看她,朝着她笑。
身為何文軒,何佳佳是他的妹妹,盛淵都和她見面了,自然是要打招呼。
隻是手裡都是購物袋,沒辦法和她招手,盛淵想要喊她一聲。
何佳佳則是轉過頭去,和同學說了再見,騎着自行車就是離開了。
躲之不及的樣子,盛淵閉了閉嘴,自覺提着購物袋,朝着那快速離開的身影方向,沿着路邊走。
畢竟隻是兩條街的距離,再是走得慢,盛淵還是來到了恬園居民區。
單元樓下都是停放的大小車輛,盛淵提着購物袋,朝着五單元三号樓去。
看到停放在樓下的一輛眼熟自行車,就是剛才何佳佳騎的那輛,盛淵就知道自己沒找錯地方。
上樓梯去了二樓,盛淵站在标識門牌号202的門前,沒有找到門鈴,就動手敲了敲房門。
咚咚咚——
房門内,何佳佳聽到敲門聲,來到房門口,湊到貓眼裡往外面看。
看到一張有些熟悉感的臉龐,何佳佳沒控制住的心跳加速,悶熱的天氣,更是額角沁出冷汗。
盛淵在外面,通過系統轉錄,看到了門後面的情況。
何佳佳很踟躇,不安的靠着牆,緊盯着房門不知道該怎麼辦。
何文軒和何佳佳是兄妹,同父異母。
五歲那年,何文軒的母親離家出走了,留下何父和何文軒。因為何父酗酒,還賭博,何文軒的媽媽是被逼走的。
何父找了下一任妻子,何文軒的後媽很快有了何佳佳。隻是第二任妻子也是難逃上一任妻子的遭遇。
生下何佳佳之後,在何父的打罵之下,本就是傷及病根,後媽沒有撐過一年,很快就病死了。
何父對待小女兒,也是一樣的,動不動拳腳相加。因為他覺得,他的第二個老婆,是個二婚。
跟過其他人了,所以不幹淨,這麼快就有小孩了,生的小孩也是别人的種。
在周圍人的建議下,何父去做了親子鑒定。事實證明,何佳佳是他的親生女兒。
但是何父還是沒有改他的性子。對待小女兒佳佳,沒有一句好話,沒有一個好臉。
作為他的親兒子,何文軒得到了何父的一點點關照,得到他謀生的真傳。
何父的喝酒,還有賭博。
因為耳濡目染,所以,何文軒也有何父一半的暴力傾向。對待小妹妹何佳佳,何文軒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隻是當做透明人。
七歲的何文軒跟着何父出去賺錢,一歲的何佳佳就被撂在家裡,餓了很多天,才是有人發現。
何佳佳是在周圍鄰居的同情下,在社區婦聯的幫助下長大。家裡的父親,還有哥哥,對于何佳佳來說,都是陌生的存在。
何文軒上學隻上完了初中,十五歲就辍學出去打工。
何父,也是一日一日在外面亂來,終于死于肺肝中毒,在醫院隻是撐了半日就沒了。
九歲的何佳佳,在鄰居張阿姨,還有學校老師的幫助下,度過她艱難的上學日子,一直到高中。
一直到高三,一直到他哥哥的到來,何文軒回到了家裡,帶來了何佳佳新的噩夢。
——
門後面,何佳佳害怕的樣子,太過明顯。要是硬要進門,估計何佳佳更加抵觸。
盛淵放下手裡的購物袋,先是去了社區婦聯團,找到管事的孫奶奶。
講清楚了自己的來源,證實了自己是何佳佳的親哥哥,盛淵才是在孫奶奶的唠叨下,重新回來了家門前。
“這麼多年也不回來一趟,佳佳一個人長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一個當哥哥的,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給家裡,真夠狠心的——”
孫奶奶不住的叨唠,盛淵也不反駁什麼,隻是點頭應聲,“您說的對——”
孫奶奶來到何家房門前,敲了敲門,喊話說着,“佳佳啊,是孫奶奶,你哥來看你了,你開開門——”
門内的何佳佳,聽到孫奶奶的聲音,心裡的擔憂緊張減弱了一些,依言,打開了房門。
盛淵一直站在孫奶奶身後三步遠,确保自己沒有立即出現在何佳佳面前,讓何佳佳先和孫奶奶有個溝通接觸。
“佳佳,你哥哥來看你了。這麼多年沒見,都長成帥小夥了,第一眼我還沒認出來——”
孫奶奶很熱情,側開身讓何佳佳去看看她的哥哥。
何佳佳擡了擡頭,就看到站在那邊的高個子青年。
盛淵揮了揮手,臉上揚起一個笑容,“佳佳,哥哥回來了。”
何佳佳沒有立即回應,低着頭,揪着校服衣角,有些躊躇不前。
孫奶奶自然是看出何佳佳的緊張無措,提議兩個人去她家裡吃飯,正好她炖了玉米排骨湯。
孫奶奶熱情的招呼,何佳佳沒法拒絕,隻得是跟着她走。
盛淵也是提了菜和肉的購物袋,跟着孫奶奶一起去她家裡。
何佳佳一直緊緊的跟着孫奶奶,不和她的哥哥交談一句,盛淵也就一直跟在兩人的後面。
與何佳佳而言,新來的哥哥,隻是一個陌生人,她敏感緊張,盛淵自然是不能很快親近,隻能是慢慢來。
孫奶奶家裡是在四單元一号樓,上去四樓401就是。
孫奶奶家裡小孫子,名叫小俊,還坐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見到何佳佳來了,高興的喊“姐姐”。
盛淵一個陌生人也進來了,小俊有些猶豫,隻是喊了一聲“哥哥好”。
從購物袋摸出兩根棒棒糖,盛淵遞給了他。
小俊看了一眼孫奶奶,孫奶奶說“還不快謝謝大哥哥”,小俊就接了過去,乖乖的道了一聲謝謝。
盛淵也是給了何佳佳一根,看她猶豫不決,隻是道一句,“拿着吧,不吃也沒關系。”
孫奶奶已經做好了晚飯,小俊隻是來奶奶家裡吃飯,然後等着家裡人來接。所以,這會也就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坐在桌前。
盛淵買了很多熟食,醬牛肉還有涼拌菜,在夏天吃,很是清爽。
孫奶奶廚藝一絕,玉米排骨湯濃郁鮮美,盛淵喝了兩碗,誇贊話不絕于口,孫奶奶樂的哈哈笑。
吃過簡單的晚飯,何佳佳陪着小俊去客廳坐着,盛淵就在廚房裡,陪着孫奶奶洗碗,一邊和她詢問佳佳的情況。
孫奶奶覺得,佳佳的哥哥回來了,就是來和家人團聚的,今晚盛淵的表現很有度,對佳佳的關心也是不作假,自然是也放心了一些。
面對詢問,孫奶奶就講了講佳佳的學習情況。在班裡學習排名前幾,一直都是老師誇獎的好學生。
隻是學習上好,性格方面有些内向,不太愛說話。
孫奶奶問他,在外面混的怎麼樣,有沒有惹麻煩,不要牽連佳佳,她一個女孩子夠苦了。
盛淵笑笑,搖搖頭,“沒有,奶奶你放心,我回來就是照顧佳佳的。”
因為他的誠懇态度,孫奶奶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