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杭被他拉着到一邊去,小方越比劃着兩人差很多的身高,臉上很嚴肅的問他“吃什麼可以長高”。
小舒杭認真的回答,“什麼都吃。”
小方越瞪眼看他,這回答和不給答案一樣。
看他撅嘴皺眉的小樣子,小舒杭就笑了起來。
半天,小方越又是問,“你不生氣嗎?”
小舒杭知道他說的那天打鬧不歡而散的事,搖搖頭,問他,“你被打了,還疼嗎?”
“不疼,”小方越笑的開懷,“爸爸可疼我了,我一哭他就不敢兇我了,還有爺爺護着我呢。”
小舒杭隻是笑笑。
小方越還不明白他這不算笑的微笑是怎麼回事。再之後,小舒杭和他的媽媽來到本家,在古爾利别墅區,兩個小孩家裡隻隔了幾棟樓。
玩久了,小方越就知道了。小舒杭沒有爸爸,隻有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家裡的小舅。
小方越問他的爸爸去哪裡了,小舒杭說了他媽媽的回答,去了天上。
錦繡簇擁的花園裡,坐滑滑梯下來的小方越和小舒杭坐在一起,讨論這個對他們來說,還很遙遠的問題。
夢想要上天飛的小方越很激動的說,“我将來也要去天上,要是見到你的爸爸,我把他帶回來,怎麼樣?”
小舒杭也高興的笑,點點頭,“要是你見到了他,讓他快些回家。他要是不回來的話,告訴他,我和媽媽都很想他。”
方藝霏和李緻遠訂婚,半年後就完婚,李家和舒家一家人出去旅行,小舒杭也跟着去了。
小方越沒有了一個忠實的小夥伴,但是還有其他小夥伴,别墅區的小孩都是他的玩伴。
因為膽子大敢動手,且總是心高氣傲,小方越成了這片社區的老大。
領頭的小方越,可以說是一呼百應。每天都是身後跟着一群小孩子,跟着他在别墅區的中心花園玩,帶一身泥回來。
方媽媽一會看不住他,小方越就悄悄的跑開了。
方媽媽吓哭了一回,小方越從偷偷藏着的地方出來,跑向方媽媽,像是個大人一樣,抱着他的媽媽安慰她。
小模樣還挺認真,方媽媽破涕為笑,真是對小方越無可奈何。
玩野的小方越連飯也不吃,除非餓壞了,跑回家裡,洗手端起飯碗就是吃,方媽媽連忙抱他去洗一洗再來。
一家人看小方越臉上紅撲撲的,喝湯,身上都是湯湯水水,真是覺得,禮儀課還得要繼續上。
小方越玩了個把月,再次回到禮儀學校,又是做了一段時間的乖孩子。
等到小姑姑方藝霏和姑父新婚蜜月回來,小舒杭也回來了。
小方越還不知道,自己和一衆小孩做的好事被發現了。
旅行回來當天,李家奶奶帶着外孫,提着一隻半大鹦鹉找來方家。
小方越說着乖乖認錯的話,那隻鹦鹉就開始叫着“小子,叫老大,不然打你不認識媽”。
在場的方家人臉色各異,都是看紅着臉,低頭要鑽到地闆縫裡的小方越。
李奶奶歎氣說,這小鹦鹉有靈性,既然方家小少爺能馴服,權當是見面禮,送給小少爺吧。
方老爺子客氣的和李奶奶道歉,小孩子玩鬧不要當真,方媽媽也在陪着。
小方越被撂到一邊去了,偷眼看站在一旁的小舒杭,瞪他一眼。
剛才小舒杭看他老老實實的聽訓話的乖樣,沒忍住笑了起來,把小方越氣的不輕。
等到大人們談的差不多了,讓他們小孩子出去玩。小方越帶着小舒杭來到後花園,一掃剛才的鹌鹑乖乖樣,推了小舒杭一把,要把他推倒。
但是小舒杭紋絲不動,反而小方越往後退了退。
自覺不能丢了老大的面,小方越開始了自己的霸權發言。
一段時間不見,小舒杭覺得,這個小少爺的脾氣見長,兇巴巴的小模樣倒是不變。
訓話還不是那麼得心應手的小方越,見比他高的小舒杭一點沒被他吓到,反而笑了起來,氣惱的要打他。
小舒杭接住他的小手順勢牽住,看他烏粼粼的大眼睛還很生氣的瞪他,笑着問一句,“我帶回來一個海螺,超大的,你要看看嗎?”
小方越注意力不不集中,一點新鮮事就能轉移他的注意力。此刻好奇心占據了上風,他停頓了一會,然後就是嗯嗯點頭,要這個小弟帶路。
小舒杭帶他去了家裡,把裝在水箱裡的海螺拖了出來。
比一個足球還要大的白色海螺,顔色漂亮紋路奇特,小方越摸了摸外殼,驚歎的話不絕于口。
小舒杭看着小方越高興的樣子,也跟着笑了。
隻是他們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為小方越開始喊癢。
小舒杭眼看着,小方越白嫩嫩的手上開始冒出一個個小紅點,緊接着,小紅點蔓延到了身上,到了臉上。
兩個小孩子吓傻了,小方越哭着喊癢,伸手要抓撓。小舒杭連忙抓緊他的手,拉着他跑去找大人。
小方越對海鮮過敏的事,家裡人知道,一直都注意這一點,從來沒有讓小越接觸這些海貨。
不過,小舒杭不知道,小方越也不知道自己碰不得這些。
一路哭着回去,小方越一臉紅疹的模樣把家裡人吓壞了,方老爺子抱着他,司機開車很快就去了醫院。
别墅區附近有一家兒童醫院,小方越是這裡的常客,主治醫師安排他去皮膚科。
小方越哭喊了一路,這會也沒力氣喊了,就是還癢的厲害,一直難受的哼哼。
陪着他來的小舒杭就在外面等,擡着腳跟往裡面看。
因為送的及時,小方越沒有大事。
皮膚性過敏,外敷藥物,還要喝一些苦藥。這幾天小方越不能穿衣服,全身都是光溜溜的,身上的紅疹着了整個後背。
一開始的藥浴很疼,小方越疼的直哭,方媽媽哄了又哄,實在治不住他,叫來方爸爸一起。
“都欺負我,嗚嗚媽媽欺負我,爸爸也欺負我,我沒人疼……我好可憐……”
方爸爸和方媽媽聽得心疼又好笑,抱他出來擦藥膏,就見他瞪着眼,瞅病房的小孩。
小舒杭坐在小方越身邊,看方媽媽給他他身上塗抹藥膏,小身闆都是紅紅白白的。
小孩子用的藥膏盡量溫和不刺激,隻是小方越就是皺眉喊疼,小舒杭給他疼的地方吹氣,握着他的手,不要他抓。
疼勁過去,小方越迷迷糊糊的,拉着小舒杭一起躺着睡了。
幾天的藥理治療,身上已經不癢了。适應了藥物治療,也不疼了。身上的紅疹慢慢的淡化,也開始脫皮。
脫皮倒是不疼,就是很醜,臉上也是一塊白一塊紅的樣子。小方越不要照鏡子,也不要見其他外人。
陶嫣也來了,看望他的病情如何,小方越怎麼肯見,躲在病房裡不肯讓他們進來。
陶嫣在外面等了等,見小越還真的不想見她,隻好是先離開了。
等到外面的人一走,病房門就打開了,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左右打量着轉了轉,小腦袋又是縮了回去。
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小方越愁眉苦臉。
“舒杭,我會不會一直這麼醜啊?”
小舒杭搖搖頭,認真的說,“小越不醜,會好的。”
小方越不信,每次他都是說一些誇他的話,雖然中聽,但是顯然不實用。
悶在病房裡,小方越唯一的玩伴就是小舒杭。他見過自己皮膚過敏的糟糕樣子,小方越倒是沒多大的排斥。
等到身上好了大半,小方越也算是換了張新生兒的皮膚。
白嫩嫩俏生生的模樣,來看望的方藝霏小姑姑喜歡的不得了,誇的小方越心花怒放。
小方越出院了,還是社區的老大,不過,因為家裡人的要求,他在外玩耍的時間大大縮短。
等到要上小學了,小方越強烈要求,他要和陶嫣一起上學。
家裡人沒辦法的,被他吵得頭都大了,再是鼻子一皺要哭不哭的可憐樣,總歸隻是一個小學,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