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隐隐的浮現出淡青灰色的細細紋路,慢慢的向他的臉上蔓延。
男孩顫抖的打晃,從手上到全身的發抖發顫。
他撐不住的跪伏在地上,嘴角溢出與周圍蒼茫死寂的白色格格不入的紅絲。
漸漸的,随着男孩身上的抽搐,紅絲變成黑紅的血液湧出來。
“救……”
他碧綠色眼眸隐隐發紅,看向他,眼神驚懼而悲傷,他在哀求他,懇求他。
站立在一旁沉寂看着男孩承受痛苦,男孩嘔血發抖的時候,麥瑟爾先生終于動了,朝着那瀕死的男孩靠近一步,慢慢的蹲下身,扶着他起來。
麥瑟爾先生動手給他解開腕上的手環,抱着他顫抖不已的身體,拿出來一瓶藥劑給他灌下去。
因為喘不上氣,男孩被迫仰着頭喝,透明半水質的藥劑沿着他的嘴邊流出來,痛苦的抓住他的手臂,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麥瑟爾先生拿出絲巾手帕擦拭他狼狽的血淚,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淡漠。
男孩慢慢的停止這近乎抽搐的發抖,臉上浮現的淡青灰色紋路也慢慢的消散下去,恢複了正常的白皙皮膚。
看到他不再是死人一樣的可怖模樣,麥瑟爾先生松開他就是要起身,男孩馬上一把抱住了他。
他聲音發顫發啞的哀求,“父親,我害怕,求你抱着我……”
話語颠三倒四,語調可憐,透露出他的絕望和恐懼,“我感覺我在消失,父親,我要死了,不,不……我好像被驅逐……”
麥瑟爾先生聽着他惶恐無助的話,男孩抱着他很緊,像是抓着證明他存在的唯一證據,他一直哀求,虛弱的聲音悲涼凄切。
“阿裡瑟,我很抱歉,你不能承受這痛苦,我的預判出了差錯——你是我的失敗品。”
“父親,父親,求你……”
即使他說着這些殘酷的話,近乎讓人崩潰,男孩聽不進去,陷入颠三倒四的混沌狀态,麥瑟爾先生擡了擡他的臉。
白皙虛弱的臉上,半阖的碧綠色眼眸,眼瞳漸漸的渙散,是無聚焦的虛幻。
麥瑟爾先生摸了摸他發冷僵硬的臉,把身上的大衣脫下裹住他,抱着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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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允許可以陪同出去,艾瑞斯隻是沉默着,目視麥瑟爾先生帶着欣喜緊張的男孩坐上車離開别墅。
全程,男孩目光隻是看着麥瑟爾先生,碧綠色眼眸裡沒有他的身影。
對此沒有任何的預料,隊長艾瑞斯打電話給凱恩林助理,詢問他麥瑟爾先生這一舉動是什麼意思。
凱恩林助理十分意外,他不知道麥瑟爾先生會單獨出行,連保镖也不帶。他獨身帶着他的養子出去,連知會一聲也沒有。
電話那頭秘書忙碌的詢問文件下發情況,凱恩林顧不上回他的問題,艾瑞斯挂斷電話,自己循着記憶的方向,一路找過去。
在冬季的天氣,道路上的雪還未融化殆盡,街道兩側的行人匆匆而過,室内的溫暖幹燥,和外面寒氣入體的冷冽隻隔着一扇門。
接到周嶺的電話,是艾瑞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嶺很關心他的弟弟,每天都是問他小隊員的情況。
可是他又如何探知。現在逐漸被排斥在外,不僅僅是麥瑟爾先生,還有他的小隊員——艾瑞斯知道是麥瑟爾先生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
沒有用,兩人同樣的結果。
無法探知到麥瑟爾先生帶着阿裡瑟去了哪裡,他換了幾次汽車,把所有的跟蹤可能都阻斷。
聽完周嶺冷漠的訴說,艾瑞斯也隻是沉默。
他站在街道一側的商店門口,盯着玻璃窗反射的自己的面容,滿是陰沉冷郁的樣子。
“殺了他。”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一聲,空氣裡冷冽的寒風很快将這句話帶走,消失在空氣中。
站在匆匆而過的行人街道路口,兩人對視一眼,轉身相對而行,隐沒在人群裡了。
麥瑟爾先生把他的養子帶出家門,但是沒有把他帶回來。
晚間十點,麥瑟爾先生獨自回來,艾瑞斯沒有看到跟着他的男孩,麥瑟爾先生臉上的冷漠逼退了他上前的詢問。
如果是詢問,也是近乎于違逆且不尊敬的逼問。
他隻是一個下屬,聽命于長官,而不是質疑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