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坐的那輛車已經徹底報廢,趕在汽油洩露爆炸之前,一路跟随的麥瑟爾先生的手下把車裡的人拖了出來。
緊急送去醫院,麥瑟爾先生的兒子,一個重傷,送到醫院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搶救了回來,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另一個受了輕傷,腦補輕微腦震蕩,安排在了普通病房。
經過近一個月的不出面,由兒子丹尼爾全權打理他的事務,麥瑟爾先生重新露面,把混亂的場面控制住。
包括敵對家族的襲擊,聯姻家族做的手腳,企圖控制他們的公司運作,内部所有嫌疑人員全部清理,聯姻關系也解除。
因為車禍造成的股市震蕩,也因為麥瑟爾先生的一場新聞公開發布會而有所緩解。這場車禍,沒有大範圍擴散,及時的壓下去。
*
S州公立醫院,乘坐電梯來到七樓病房區,詢問了護士709病房的位置,護士詢問他的身份,循着朋友的提示來到這家醫院的周嶺,回複一句,“我是他的朋友,文森特。”
護士做了記錄,告訴他其他病房的病人需要靜養,病人的家人也在,希望他們探視完盡早離開,不要過多逗留。
周嶺應了一聲,沿着走廊來到709病房門前,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領帶,周嶺一手提着營養品,一手放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房門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他不熟悉的,他剛認識的弟弟的養父,麥瑟爾先生。
從信息裡搜索到這一張面帶溫和笑意的臉,聽到他詢問他是誰,周嶺微微淺笑,“我是阿裡瑟朋友,聽說他出車禍了,我擔心他,來看看。”
“不是很嚴重,隻是有些腦震蕩,感謝你能來,這幾天阿裡瑟情緒有些低落,知道有朋友來看他,他應該會高興。”
麥瑟爾先生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周嶺便走了進去。
他的弟弟正坐在病床上,頭上纏了紗布,臉色是蒼白的病容,看到他來了,驚訝的坐直了身子。
“阿裡瑟,你的朋友來看你了——”麥瑟爾先生轉向周嶺,周嶺馬上接了一句,“我叫文森特,很高興見到你,麥瑟爾先生。”
麥瑟爾先生伸手和他握了握,問他一句,“你的手很有力量,平時做什麼工作,是模特嗎,外形很有觀賞性。”
周嶺微微淺笑,“沒有,麥瑟爾先生謬贊了。我隻是在一家公司當實習生,這次來E洲是随着經理出差。”
“那你和阿裡瑟是怎麼認識的?”麥瑟爾先生接過他的水果籃,面色有歉意,紳士風度十足,“抱歉我現在像是盤問你的樣子,隻是身為阿裡瑟的父親,我很關心他,他性子安靜腼腆,不會輕易和其他人交朋友,所以——”
周嶺點點頭,表示理解,“我能體諒做父親對孩子的關心——
他看了看那邊抿唇不語的男孩,又是和麥瑟爾先生對視一眼,真誠的說道,“其實我和阿裡瑟隻是在一家咖啡館聊過,我看到他一個人,就邀請他一起喝咖啡,我們還挺有緣分,聊的很盡興。”
麥瑟爾先生明悟的點點頭,“那還真的有緣,阿裡瑟前段時間在M洲養病,剛回家裡,我忙于公事都來不及照顧他,我很高興你和阿裡瑟交朋友。”
周嶺和麥瑟爾先生聊了一會,麥瑟爾先生來了電話,就先出去了。
等到病房門重新關上,等了許久的周嶺馬上就是過來坐到病床邊,想要說點什麼,就看到他的弟弟臉上嚴肅的神情。
盛淵朝着他搖了搖頭,看着他驚訝的之後,冷肅的目光開始掃視周圍,又是給他指了指床頭櫃,開口道一句,“文森特,謝謝你來看我。”
周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的意思,拿下來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字,一邊開口回話,“阿裡瑟,你要放寬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現在需要養好病,然後回去學校,完成學業。”
——你怎麼知道,因為什麼。
盛淵知道他困惑不解,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隻是在他的手上繼續寫字。
——有人害我,哥,你不要參與進來,這很危險。
周嶺盯着他纖細的手指尖,在他的手心上比劃的一個詞彙,不自覺笑了笑,看到危險的時候,他臉色有些嚴肅,又是繼續給他寫。
——你是我弟弟,你可以信任我,我會幫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行,我自己會解決。
周嶺微微蹙眉,看他認真的神情,伸手握住他的手,“阿裡瑟,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那天匆忙離開,接着出了車禍,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盛淵都來不及阻攔,他已經問完了,擺明了就是要牽扯進來,故意這麼說,麥瑟爾先生估計要把他調查一遍了。
“我沒事,隻是有些心亂……”盛淵有點無奈,“感覺很不安……”
——你先離開這裡,不要和我過多接觸,我會處理好。
“阿裡瑟,你可以放心,我把你認作我的弟弟,我很關心你,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我會盡我可能幫助你。”
看他又是如此不遮掩,直言不諱的表達他的關心,盛淵有點心浮氣躁,一把甩開他的手,從床上下來就是推着他出去。
周嶺轉了轉身,拉住他的手,看到他手臂内側一條細細長長的縫合傷口,有些驚訝,“阿裡瑟,你身上還有哪裡傷到了,讓我看看。”
盛淵推不動他,周嶺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拉着他回去,按着他坐床上躺回去。
盛淵告訴他,他身上隻有一些輕傷,沒有大事。
他沒有傷的很嚴重,因為丹尼爾把阿裡瑟護得很好,給丹尼爾借用了複活道具,他的身體有了點副作用,加上黴運,傷口開裂愈合緩慢。不過這不礙事,破相了也不是大事。
“阿裡瑟,這是我個人的聯系方式,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如果有任何困難。不要拒絕我,好嗎?”
周嶺認真的看他,神情擔憂,盛淵确實不好拒絕,隻能是接過。
周嶺還想繼續待一會,但是盛淵要他走,不想引起太過的猜測和懷疑。
臨走的時候,盛淵伸手抱了抱他,把感應氣泡放到他身上。他很疑慮周嶺會不會自己查找這些秘密,引起麥瑟爾先生他們的追蹤和報複。
雖然已經知道,周嶺所說的普通職員是個幌子,實際上也是個殺手組織的人,自身實力不會很弱,但是他還是不想要其他無關的人牽扯進來。特别周嶺,他是阿裡瑟的親哥哥。
盛淵送走周嶺,自己又是去了十樓,來到重症監護室病房。
丹尼爾一直處于昏迷狀态,雖然已經吊住了一條命,但是傷勢太嚴重,恢複時間很漫長,腦部遭到重創造成的身體機能紊亂,調整恢複也很複雜。
盛淵在病房裡徘徊逗留了一會,看着窗外。
蔚藍的天空,此時是深秋季節,天高氣爽,陽光溫暖。
醫院的後面是公園,有病人去那裡散步,陪同護士護工或者親人朋友,臉上帶着欣喜的笑容。
「系統,你可以告訴我,我重來這一個任務世界,隻是一個巧合,還是上面有意安排。」
見到周嶺,是盛淵最大的意外。他沒有想到,身主阿裡瑟的親哥哥,是周嶺。而且還找到了他,想要親人相認。
而他之前見到的周嶺,應該是置身在那殘酷冷血的末日環境裡,現在這個世界卻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到底他為什麼和周嶺見到?偏偏身主是阿裡瑟,偏偏他來完成這個世界任務,偏偏阿裡瑟是周嶺的親弟弟,而他認識周嶺!
盛淵不得不懷疑,快穿系統一定要選中阿裡瑟的用意。
真的是巧合——因為身主的能量是他們需要的,而他身為任務者需要維護能量平衡,保護好氣運子。他就是一個承擔負面能量的倒黴蛋而已。
還是特意的安排——那麼這樣的安排又是為什麼,他需要做什麼?
阿裡瑟身邊,賽蒙是溫斯缇,一個高級任務者。還有那個愛瑞亞,明顯要置他于死地,身份不明,上報此情況也沒有回音。
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團亂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到底什麼用意?
腦海裡安靜的緘默之後,盛淵隻聽到系統這樣回複一句,「宿主,權限限制,我也無法告知。」
盛淵簡直要氣笑了,來到這個任務世界,三番兩次的受傷,倒黴的事接連發生,連鬼門關都走了兩次。
他現在是處在狼窩裡,還置身在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的探視之下,是他們的狩獵目标。
他想要知道為什麼,到底該怎麼做。結果給他來一句,權限限制!
如果上面的人真的隻是利用他,那麼他為什麼一定要聽從安排——這特麼的把他往死裡搞的安排!
「去踏馬的***」
系統聽着盛淵冷沉着聲音,罵了一句被強制消音之後,更加生氣的,連帶着他一起罵上,無奈的想要勸解他。
火氣在心頭來回竄,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盛淵猛然轉身,冷沉的碧綠色眼眸就和一雙溫柔的驚訝眼眸對上。
視線微微向左,盛淵看到了不應該在這裡,之前丹尼爾告訴他,本應該送去監獄的家夥。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裡面還有人。我是丹尼爾的未婚妻,貝莎,這是我的弟弟,布裡格斯,我們來看望丹尼爾。”
溫柔漂亮的西方美人,貝莎臉上的笑容很明亮,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溫和。
“什麼未婚妻,不是已經解除婚約,他丹尼爾就是一個戀弟癖,有什麼好留戀——”
貝莎捂住布裡格斯的嘴巴,急急的對那邊沉默的男孩道歉,“對不起,我弟弟心直口快,要是冒犯了你,我代他道歉。”
布裡格斯拿下他姐姐的手,走進房裡來到病床前,看到那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冷笑一聲,“真的命大,心髒穿透了都不死。”
貝莎關好門,放下手裡的東西,聽弟弟咒人死的難聽話,面上有些不喜,“布裡格斯,你不要這樣說話。”
看到病床上纏滿繃帶凄慘的丹尼爾,她手上點了點胸口,雙手合十低聲念叨一句“上帝保佑”。
“我願意這麼說,我就這麼說。”布裡格斯漠然的視線轉向那邊窗台下坐在沙發的男孩,上下打量了一會。
對方一直沉默,對于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布裡格斯語氣冷漠又刻薄,問他,“我姐姐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連句禮貌的謝謝話都不回應,是啞巴了,還是嗓子壞了,因為吃你好哥哥的——”
“布裡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