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地上,一圈一圈負重加訓的人不停歇,已經跑了十公裡還沒有停下來。
在一旁歇着的盛淵看了看時間,忍不住啧啧兩聲。真不愧是特訓組裡體能排前三的賽蒙,照這個訓練強度,他這都要死的份了,這個鐵人還沒有倒下去。
早訓超額完成,一上午訓練都是驚人眼球的表現,體現在午飯上就是,賽蒙拿了三個人的飯。
看到擺在桌子上,擠了他一半位置,他的盤子都放不下了,盛淵自覺去了坐得遠了點,桌子寬敞了不少,放下自己的餐盤。
“阿裡瑟,你是覺得我礙你眼了嗎?”
盛淵看了一眼那邊的賽蒙,他手裡各拿着一個雞腿咯吱咯吱的咬着,吃相比他當初搶飯的時候還埋汰,有點不忍直視。
“沒有,我是覺得我有點影響你發揮了。”盛淵自覺自己還是說點軟話好,免得莫名其妙的挨揍。
賽蒙哼一聲,繼續吃自己的。
等到再見到隊長艾瑞斯的那個導師,盛淵看到陪同的上校珀爾修斯。
在老師面前,珀斯維爾還是有點人樣的,态度不說多謙恭,但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冷傲得叫人翻白眼的死樣。
訓練場地,他們隊員訓練自己的,他們軍人就訓練他們的,互不幹涉,而且盡可能的都是不去看對方,免得被說趁機偷師學習。
盛淵看得出來,雙方都是覺得自己牛氣哄哄的,都覺得對方是低等的,其實都大差不差的,能有多大的分别啊。
除了他們的另類的教官傳授的,獨特的反人類訓練方式在這裡沒有施展的空間,都是相似的正常的訓練模式。
面對親切的導師兼益友,隊長艾瑞斯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過多的動容态度,就和隊員們一起訓練。
戴維先生年級不過四十,算是年輕的導師了。最早在大學當講師,後來是去了各地講授,成為了一所著名大學的外聘教授,兼任畢業導師。
隊長艾瑞斯和上校珀斯維爾都是他的學生。
圍着訓練場地轉了半圈,戴維先生停了停腳步,看向那邊樣子傻愣愣的青年,問上校珀爾修斯,“那孩子也是和艾瑞斯一樣嗎?”
上校珀爾修斯看了一眼老師問的那個青年。對方一直在看他的隊長艾瑞斯,沒注意到有隊員搞偷襲,被推的踉跄一下。站住了就是生氣的問誰幹的,對面幾個隊員就相互推脫,傻子悻悻然去找他的隊長了,在他隊長面前樣子委屈的控訴,惹得隊員們都是嘲諷他。
“就是一個傻子,不知道怎麼進的。”
戴維先生沉吟一會,“艾瑞斯對他的态度有些不同,如果可以,我想和他談一談,問問艾瑞斯的情況。”
“我來安排,老師。”
珀斯維爾不理解戴維先生為什麼要見一個傻子,但是老師的話也提醒了他一點,艾瑞斯對那個傻子的維護,可以從他這裡找切入口。
盛淵不知道為什麼賽蒙總是針對他,什麼也不做閑着發呆,都能讓他找到由頭戲弄他一頓。
當着其他隊員的面,賽蒙敢問出這麼一句,“阿裡瑟,你是不是喜歡艾瑞斯,不然怎麼總是盯着他?”
隊員們像是看什麼稀有物種一樣,打量着他,“阿裡瑟,你喜歡隊長的嗎!我的天!”“大發現啊——!”“艾瑞斯你知道嗎——”
看他們又開始怪叫大笑起來,盛淵嘴角抽抽着兩下,“我沒有……”
賽蒙聳了聳肩,“這有什麼好否認的,你一開始不就是死纏爛打,教官不得已才安排你一個最後一名進我們精英五組,來了就直奔艾瑞斯想要和他交朋友,不是早有預謀——”
隊員們“哇哦哇哦”的叫着,還把盛淵往隊長艾瑞斯那裡推了一把,“阿裡瑟不要慫,上啊——”
盛淵氣的臉都黑了,他們真是夠能胡咧咧的,把他一個公認的傻子使勁往隊長那裡塞,擺明了就是羞辱艾瑞斯,順帶着他隻是一個工具人。
要是隊長艾瑞斯生氣了,往後的工作任務都很難進行,他算是和隊長有隔閡。
一片亂哄哄裡,插進來一道冷漠的聲音。“一個傻子,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珀斯維爾走過來,看到站在艾瑞斯面前擋着他礙事的傻子,微不可查的蹙眉,“跟我走。”
盛淵對他都有陰影了,怕又是刑訊逼供,一點也不想跟他走,直接就躲在了隊長艾瑞斯的身後。
“上校,阿裡瑟是我的隊員,有任何情況都可以和我談,不要為難他。”
盛淵聽到艾瑞斯這沉穩冷靜的聲音,剛才七慌八亂的心裡踏實了很多,看來隊長沒有把他們的戲言放在心上,對他還是維護的。
這麼一放心,盛淵就對上一雙冷厲的藍色眼眸。上校珀斯維爾正在狠狠地盯着他,盛淵腦袋一縮又是縮回去艾瑞斯的身後。
珀斯維爾臉沉了下來,看他如此不配合還敢用艾瑞斯擋他,明顯就是知道他對艾瑞斯不一般,心思深沉的家夥是什麼狗屁傻子!
賽蒙走過來把傻子阿裡瑟拽出來,輕輕提溜就把他提到了上校珀爾修斯面前,“去,上校找你有事,不要躲着了。”
盛淵一瞬間的,非常想要狠狠地揍死這個賽蒙,不僅異常沒有眼力見而且無比針對他,就差拿着槍指着他的腦袋說,你去死吧。
見到隊長艾瑞斯的導師,戴維先生時,房間的寬敞明亮還有對方和藹可親的态度,都讓盛淵警惕緊張的心情微微有所緩解。
戴維先生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又是詢問他的名姓。聲音和緩很具有安撫性。
盛淵回了一句,“先生,您叫我阿裡瑟就好。”
“阿裡瑟,是我想和你談談才讓珀斯維爾帶你來,”戴維先生貌似擔心的問,“上校沒有為難你吧,我看剛才你很不情願——”
盛淵想要呵呵一聲,上校珀爾修斯對一個傻子為難什麼,這不是自掉身價嗎,一路上無視個徹底。因為不能放心,還是艾瑞斯帶他來的這裡,到了地方兩個人又是一前一後離開。
“阿裡瑟,你對艾瑞斯了解多少?你和艾瑞斯關系如何呢?”
盛淵回了回神,盡量不讓自己傻乎乎的愣愣然樣子太明顯,免得人家一個教授覺得自己不尊重他。
“隊長很厲害,他對我很好,”盛淵又是補了一句解釋為什麼好,“其他人都欺負我,隻有隊長關心我。”
戴維先生輕笑一聲,“阿裡瑟是個好孩子,艾瑞斯也是好孩子,你們相互之間很關照對不對?”
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别緻的誇贊,他是個好孩子——盛淵覺得自己有點高興,雖然戴維先生有套話的成分,但是對方還算是真誠的态度。很高興的點頭應聲表示他說的對。
“先生您是隊長的老師,那您肯定是知道隊長以前的事了,”盛淵裝出一副迷弟的樣子問,“您能和我說說隊長嗎?”
本來是打算從阿裡瑟這裡套取一些信息,結果他這麼一問,戴維先生還真是不好拒絕,回憶起之前見到艾瑞斯和艾瑞斯經曆的事情,也就和他簡單說了說。
艾瑞斯學習能力很強,年年拿校區獎學金還有市獎學金,學習的生物化工專業排名第一,還參加了很多比賽,是模範學生。
戴維先生一直在說,盛淵就配合的驚歎,鼓勵對方繼續說下去。
看得出來,戴維先生對艾瑞斯很有好感。不僅僅是導師對好學生的喜愛,還有一些别的。
提到上校珀爾修斯和艾瑞斯之間隐晦的感情時,戴維先生的語氣就沒有剛才的高昂,微微有些許的平緩。
說着說着戴維先生就陷入了沉思,也好像是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戴維先生,我很喜歡隊長,您也喜歡隊長是不是,大家都很喜歡隊長,那為什麼隊長很不開心?”
戴維先生微微擡眼,看向一旁兀自說話的小隊員阿裡瑟,“隊長還從來沒有笑過,總是很冷靜很沉着的樣子,就算是訓練的時候,他也像是為了完成訓練任務一樣,笑的很不真。”
盛淵微微側頭看向戴維先生,“您說之前隊長經常笑,為什麼我沒見到,隊長是不是真的很不開心?”
置身在殺手組織裡,充滿了血腥暴力和沖突競争,除了□□痛苦就是精神摧殘,哪有什麼開心可言。如果沒有心裡的一口氣撐着,隊長艾瑞斯現在已經和行屍走肉的無情冷血殺手一樣了。
盛淵注視着戴維先生哀傷的淡灰色眼眸,“我想要隊長開心,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先生,我可以怎樣做才可以讓隊長開心呢?”
好像是自己幫着對方挖了一個洞,然後裝作傻不愣登的樣子,自己跳下去,就差對方一句——
“幫助艾瑞斯,幫助他回來。”
bingo——“先生,之前隊長和我談,他進特訓組是需要完成一些事情,是不是我幫助他完成他的事情,然後他就可以回來,這樣隊長就會開心了,是這樣的吧!”
——所以我應該加入幫助艾瑞斯的隊伍,戴維先生您應該說對,就是這樣。
戴維先生注視着眼前這個高興的像是個傻子一樣的青年,點頭應聲,“是這樣,你應該幫助艾瑞斯。”
談話結果很令人滿意,盛淵和戴維先生很愉快的道别。雖然臨走的時候戴維先生看他的眼神帶着憐憫,讓他有點不喜,但總體還是盡如人意的。
戴維先生大概會把談話的主要内容講給隊長聽,但就算是不說也沒關系,他是個傻子,這麼高興的事,自然是要和隊長分享自己和隊長老師的談話了。
晚飯的時候,盛淵就找到了隊長艾瑞斯,和他說了自己和戴維先生談話的事情。
略去中間一堆客套話和戴維先生對隊長的誇贊之語,盛淵把自己想要幫助隊長的意思傳達給他。
艾瑞斯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驚訝或者其他起伏大的反應,平靜的點頭應聲,讓他吃飯。
盛淵不喜歡隊長艾瑞斯這無波無瀾的沉靜模樣,這是看不起他這個傻子的意思,不信他一個傻子能幫他做點什麼的意思嗎!
到了晚上,盛淵躲洗手間裡搗鼓通訊儀器,看着手裡一直沒有反應的玩意兒,真是想砸了它。
盛淵又開始和系統磨叨。希望系統能找點辦法,盡早讓他和長官他們聯系上,好讓隊長艾瑞斯看得起他,不然真成一個無用的傻子了!
系統真是受不了他家宿主的碎碎念,安靜的時候可以一個任務世界都不用他,吵嚷的時候可以一直和他磨叨磨叨,而且還是吵嚷的其他人。
「不行啊,不行啊,隊長艾瑞斯不相信我啊,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傻子,什麼屁事都不管用,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連通訊聯絡的事情都輕易讓他看破了,這還怎麼當他的聯盟裡的人——系統你想辦法啊——」
「你行了,不要再和我念叨了,念叨個沒完了!」系統忍無可忍的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我從商店的犄角旮旯裡給你翻出來一個道具,你還買得起。默言聽語,相當于一種通訊靈符,跨越空間束縛傳遞心中所思所想。不過這東西副作用很大,你會變得很倒黴,大馬路上走着都能踩狗屎的那種。而且黴運會延續下一個任務世界——」
「買買買給我給我給我——」盛淵迫不急待的應聲,聽他那些提醒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系統氣的無語了一會,把通訊靈符傳送給他。
盛淵摸着手裡珍珠大小的淡藍色晶體,很懷疑這東西這麼漂亮,是不是坑任務者——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