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隊員陸續回來休息,搗鼓他們的通訊儀器,雖然待在這裡沒有實質的危險,但還是回去自己的底盤才安心。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賽蒙擦着通訊器呼叫機,一邊這麼感慨着,就看到旁邊的小傻子隊員阿裡瑟正在愣神,看着前面不遠處。
那呆呆傻傻的目光還是瞅着背對着他們修理器械的艾瑞斯。
“阿裡瑟,你那個小護士呢,找過她了嗎?”賽蒙無比玩笑的問他。
盛淵微微回神,想起白天見到的那個小護士,一點也不想搭理油裡油氣調侃的賽蒙。
賽蒙倒像是好哥倆一樣,坐過來他身旁,攬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用一種給他支招的好兄弟的語氣說,“你要主動點,隻要你死纏爛打不怕她不從,憑你的相貌,雖然傻了點,但是長相不賴,那個小護士看起來對你有點意思,不會拒絕你——”
盛淵有點讨厭這種說話——好像按照他的膚淺看法,對方多麼輕浮很容易勾搭上手。而且這個賽蒙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坐在他的床鋪上也很讓他不喜。
他來到這個世界,在特訓組的時候,難道沒說過他的床鋪不許任何人上來嗎——雖然被揍得很慘,還是教官來勸阻,才是平息。
“你起來。”
賽蒙還在興緻勃勃的同身旁的隊員讨論他見過的哪個護士身材很不錯,正在讨論女性的身體組織結構,興頭上,就聽傻子阿裡瑟說了一句。
沒聽清,賽蒙就轉過頭來,“阿裡瑟,你剛才說什麼?”
盛淵站起來,又是重複了一遍,“你不可以坐在我的床鋪上,你可以坐到那邊去,和他聊你的情史,傳授你的經驗。”
一字一頓的說的很緩慢,但說的很清晰,語氣也很嚴肅,神情也是認真。
賽蒙看了他一會,臉上帶笑的神情就變了,他也站了起來,和盛淵相對而立。
賽蒙的個頭很高,特訓組高個子壯漢很多,但是賽蒙就屬于那種很高挑很精壯的,對上比他矮一頭的盛淵,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很強烈。
“阿裡瑟,我看你就是皮癢了,又想挨打了是嗎?”
賽蒙陰狠的說着這威脅的話,捏起來的拳頭也是嘎吱作響。但是盛淵一動不動的看他,神情不變,“也許。”
也許他說一句軟話就能平息,但是盛淵一點也不想忍,他就是這麼個人。大不了再被打狠揍一頓,但他不舒服就是要說,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他憑什麼讨好其他人反而委屈自己。服軟求饒隻會讓其他人看低自己,再一次遭受輕視踐踏。
都是之前的阿裡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給他們慣的,一個個的充當霸淩者還成習慣了,他現在說出自己的意願都看成是他犯了大錯,挑戰權威一樣。
看這個傻子阿裡瑟如此的給臉不要臉,賽蒙氣笑了一聲,随後臉上神情就收了起來,掄起拳頭就是朝着他砸了過來。
盛淵迅速的躲閃,他不能硬碰硬,自身實力如何他還是有數,這個賽蒙雖然蠻橫無理,但是武力值很高,身體靈活度也不低。
和賽蒙碰拳兩下,手臂震的酸麻,盛淵踉跄着往後退,就開始跑。
這麼東跑西躲的跑,周圍隊員就興奮的拍手拍桌子大喊,“抓住他,賽蒙,抓住他——”
這休息的住所大房間再大,也不夠兩個人這麼你追我跑的折騰,地方不大,盛淵很快就被圍堵住了。
有兩個看熱鬧,也有兩個幫賽蒙抓傻子阿裡瑟的。房裡吵嚷着,熱鬧的好像是炸了鍋。
這亂糟糟的場面終于還是要結束的,隊長艾瑞斯喊一聲“都停手”,沒人搭理他,接着艾瑞斯又是掏出來槍支朝上開了一槍。
瞬間的聲波沖擊,空氣停滞了一瞬,亂糟糟鬧哄哄的隊員馬上就是停下了。
槍支應該是第一天來到這裡就統一交上了軍區駐紮地——因為他們算是危險分子,不可能讓他們拿着槍在這個軍區臨時駐紮地裡到處亂跑。
但現在隊長艾瑞斯手裡拿着槍,臉色冷沉的看着他們。
隊員們面面相觑一眼,各自散開坐了回去。
盛淵臉上挨了幾拳,腹部也被狠狠地踹了幾腳。當然也不會隻挨打,對面三個人也挨了他不少拳腳,看着盛淵的眼神都是帶着陰狠的。
隊長艾瑞斯收好槍支,走過來拉開賽蒙,推他上一邊去。
艾瑞斯又把蹲坐在牆角的可憐的阿裡瑟拉起來,藍色眼眸平靜的環視周圍一圈态度散漫的隊員。
“還嫌不夠丢臉嗎,今天和外人鬥毆,現在又是起内讧,欺負自己隊裡的隊友,很光榮嗎?”
賽蒙盯着站在艾瑞斯身後的人,眼神恨不得弄死他的狠勁,“他就是個傻子,什麼隊友,笑話死人了——”
“為什麼不是隊友?”艾瑞斯看他,目光和他平視相對,冷靜的問他,“阿裡瑟和我們一路走到現在,還一起被困在這裡,和大家一樣,他怎麼不是我們的隊友?”
“他做了什麼貢獻?一個傻子除了拖我們的後腿,就是丢人現眼……”一個隊友冷哼了一聲。
“到底是誰丢人現眼,”艾瑞斯打斷他的話,“阿裡瑟執行命令聽從指令,沒有拖累我們的後腿,從來沒有放棄申請救援。如果不是他持續引援發送信号,這個軍區駐紮地的人還發現不了我們。我們會徹底困死在那個熱雨裡裡。與上級失聯十五天,你們現在還如此行徑散漫,以為待在這裡很安全嗎!”
盛淵一直聽着隊長艾瑞斯對隊友們的訓斥和教育,這會就覺得隊長真是霸氣,不愧是隊長艾瑞斯。
還在這麼感慨着,周圍挺安靜了,盛淵以為就可以過去了,就聽到下面這些的頂話。
“你不是和那個上校關系好,他還給你槍啊!你是不是打算好投靠他們了?這麼正義,裝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給誰看——我們可不是什麼正牌軍人,不吃這一套——”兩名隊員語氣刻薄的說着。
盛淵感覺到手上被攥住的力道收緊,就擡眼看隊長艾瑞斯,眉眼冷厲,臉部繃得很緊,像是極力壓抑。
艾瑞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隊長不僅僅是名不副實,而是也是如此的可笑。
因為自己得救,反而說出這種話,反而污蔑他有叛變的嫌疑——如果這些情況被上面的長官知曉,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付諸東流。
想到珀爾修斯對他這身份的另眼相看,還有隊友們此刻的嘲諷,艾瑞斯臉色微微發白。
如果長官發現了這一個情況,知曉了他真實的身份,那麼他可能也會遭到和父親一樣的下場。連他的母親,還有幫助他的父親的好友,可能都會受他的牽連。
之前沒有深入想到這一層,現在隊員們冷嘲熱諷的排斥态度,讓陷入圍攻的艾瑞斯隻覺得徹骨的寒冷。
一片緊張冷凝的氣氛裡,一道略顯弱氣的聲音開口了。
“我聯系到了長官,他們大概會在這個軍區駐紮地的東郊熱雨林接應我們……”
盛淵說完這句,就見到隊員們看了過來,眼神無比的難以置信。
“我們發出去的信号全部被攔截,怎麼就你的可以發出去,還取得了聯系!”隊員們怎麼也不敢相信,“你當這裡的通訊兵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