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一直懷念的關心擔憂,什麼都沒有,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都是肮髒卑鄙的人,全都是虛心假意,他好恨!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不如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啊!
“高進——!”
情況萬分危急,暗處藏身的人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迅疾的過來盛淵這裡。
阮箐就看着沖過來的夏侯玄護在盛淵前面,一改他那副對誰都是漠不關心的态度,對盛淵是如此的緊張。
而盛淵也是躲身藏在夏侯玄的身後,對他避之如蛇蠍。
血瞳視線下移,阮箐就瞧見他抓着夏侯玄的衣擺,看向他的目光中卻是害怕的,厭惡的……
阮箐想起來,那晚他沒有回去,他不顧羅青衣的阻撓,親自去找人,卻是看到他們在一起的。
他知道盛淵是很讨厭夏侯玄的,因為盛淵對冷漠無情的家夥總是言辭不耐,他們之間也應該是不合的——一個總是想要掌控,一個十分厭惡束縛,本就是不能契合的。
阮箐碰觸不了這夏侯玄,也弄不死他,指引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找到這家夥,借助他人之手,還是不行。
他真的很厭惡,夏侯玄對他說的話,他惡心的要死。
但是他沒想到啊,夏侯玄竟然對他的人懷有不一般的心思。夏侯玄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誰,還是對盛淵莫名其妙的關注。
和他一樣,越發着迷無法自拔的喜歡,身心都是不能自主了。
阮箐以為的,隻要盛淵心疼他關心他,哪怕說不喜歡他,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錯了,他很在乎也十分在意!
他很讨厭盛淵和其他人一起,眼神像是看敵人看陌生人一樣!讨厭他現在這副信賴夏侯玄依賴他的姿态!
“進兒——”
阮箐聲音喑啞,更是眸光血紅暗沉,就緊緊的盯着躲閃的人,“隻要你說一句,讓我留下來,或者你陪着我,我就不動手了,我不會動任何人……”
即使是如此的請求,那躲身的人仍是搖頭。
蓦然,阮箐桀桀的笑了,嗓音陰沉粗粝,聽到之人神經都像是被暴戾拉扯!
他豔麗的臉上是可怖的,猙獰的,魔怔的樣子,令人膽戰心驚!
“我真的錯信你了,從一開始你就你怕我厭我棄我甚至騙我,可我竟然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
“真心,哪有什麼真心……”滿目血紅的人自嘲的笑着,“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你說的真對,是我自作多情啊……”
“無情無義之人,哪來的真心以待!”
随着他這仰天凄厲的痛喊,周圍四起狂亂的暴風,天色陰沉沉,昏暗的如同夜晚。
凄冷的寒風席卷周圍的房屋,瓦礫磚石盡數被掀起,卷入狂亂的風暴中。
在這暴風中相擁在一起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那瘋狂痛苦無助的人,喊聲像是在發洩怒火,又像是在悲号。
“從今日起,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再也不會礙你的眼!你我再無任何瓜葛!就此恩斷義絕!”
随着這冷漠絕情的話結束,周遭黑暗暗的冷厲寒風也逐漸減弱,石頭碎屑盡數墜落。
夏侯玄拉開披風護住了懷裡的人,不讓他被亂石傷到。
許久許久,周遭才是恢複寂靜,荒廢的庭院亂糟糟一片,荒涼再次覆蓋。
夏侯玄攬抱着人,感受到輕微的顫顫發抖,像是在啜泣,但是低着頭不想讓他看到他流淚,不想讓他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沒事了,沒事了……”
“放開我……”
隻是輕輕的三個字,其中的疏離陌生抵觸卻是明顯至極。
夏侯玄頓住了,想起方才他說的,他十分厭惡他,隻是因為不能違抗他的命令,隻是想要逼那人出來,才容忍了他過格的舉動。
夏侯玄壓住心底的悶漲感,手上一攥一松,嗓音喑啞的問,“這麼難過,為什麼還要逼走他?”
他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因為說完這句話後,人已經昏了過去,口中溢出來鮮血,鮮紅刺眼,暈濕了整片衣襟,像是陰沉的冬日裡最後一抹遺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