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專門過來,”他說,“隻是普通感冒。”
嘴上這麼說着,但此刻看見她,他心裡有種止不住的愉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沈意臻牽動着他的情緒。
沈意臻将藥片按劑量分好:“高強度工作,加上……之前淋雨,免疫力下降,不是普通感冒。”
她遞過藥片:“您在新加坡的行程太滿,身體吃不消。”
高林白挑眉:“你怎麼知道我行程?”
“我來的時候聯系過季先生,順便問了一下。”
“他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您忙起來總是不注意身體,需要人照顧。”
“……”
季文清什麼心思他一下就聽出來了。高林白沒再說什麼,吞下藥片。
他放下水杯,靠在床頭打量沈意臻——她正彎腰整理行李箱,T恤下擺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後腰。
原來有人在身邊是這樣的感覺。
他心中有種莫名的安定感。
……
高林白在藥效下再次昏昏欲睡。朦胧中,他感覺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他的臉和脖子。毛巾滑到胸口時,他抓住那隻手腕。
“别走。”他含糊地說,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發出了聲音。
沈意臻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帶着淡淡的茉莉香。她輕輕抽回手,為他掖好被角。高林白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刻,感覺一個輕柔如羽毛的觸碰落在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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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高林白睡了一覺,又被門鈴聲驚醒。
沒人開門。鈴聲又響起來。高林白隻能起身拖着步子去開門,隻見顧冰語站在門外,手裡拿着一袋子藥。
“聽說你病了?”她徑自走進房間,眼中帶着些擔憂。
她的視線突然停在某個角落。
“那是誰的衣服?”顧冰語探過去,言語中充滿警惕。
高林白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沙發背後露出一角青色布料,應該是沈意臻的。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房間門開了。
沈意臻走出來,濕發披在肩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看到顧冰語,她微微睜大眼睛,但很快恢複平靜。
“顧小姐。”她點頭緻意,聲音如常。
顧冰語紅唇微啟,臉上滿是詫異。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天晚上,”沈意臻走向沙發,動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高先生發燒了,我來照顧他。”
高林白注意到她說“高先生”,那種微妙的距離感讓他眉頭微蹙。但此刻更引人注目的是顧冰語鐵青的臉色。
“沈小姐還真是稱職,大老遠的都追來了?”顧冰語雙手環胸,臉上帶着些傲慢,“真羨慕你這麼有空閑,不像我們總要忙着工作。”
話裡的揶揄之意讓沈意臻眉心微蹙。
“愛人病了,再大的事也得往後放,不是嗎?”她不急不緩地說,“可能顧小姐沒愛過人,才不知道這些吧。”
顧冰語臉上一僵,旁邊的高林白也愣了愣。
愛人?
兩人關注的是同一個詞,想的卻是不同的問題。
“顧小姐要進來喝杯茶嗎?”沈意臻打破沉默,說。
“……不了,”顧冰語語氣生硬,轉而看向高林白,“你好好休息。”
門被重重關上後,沈意臻繼續泡茶,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高先生,您餓嗎?需不需要吃點東西?”她語氣柔和下來。
“謝謝你來。”他突然說。
沈意臻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您不必和我客氣,”她遞給他一杯溫水,“隻是今天最好再休息一天。”
高林白接過茶杯,兩人的手指在杯底短暫相觸。
一種奇怪的占有欲湧上他心頭。
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這種微小的觸碰,像上瘾一樣想要更多。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沈意臻側臉投下細密的光斑。高林白不自覺地伸手,拂開她臉頰上的一縷濕發。
他想起那日她牽起他,掌心貼在臉側。
高林白俯身湊近她。嘴唇即将接觸時,他察覺到她在顫抖。
……高攻低防?
明明一直挺主動的。
“不是說過叫我名字?”高林白忽然拉開距離,轉而說。
“什麼?”沈意臻懵懵地看着他。
“讓你叫我名字。你還要叫我‘高先生’叫多久?”
“……”
沈意臻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反倒顯得她更加嬌俏可愛。
“……林白。”
“什麼?”高林白假裝沒聽見,湊近。
“林白。”
沈意臻的聲調提起來,卻因為放不開而顯得有些急促。
“……我去換衣服。”沈意臻低下頭說,拿起沙發後的衣服快步走進房間。
高林白站在原地,聽着門鎖輕輕扣上的聲音,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