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駱猶憐終于走了出來,陸幼恬聞聲立馬擡起頭,眼裡還隐隐約約含着水光,駱猶憐什麼也沒說,無聲的歎氣,季臻言估計又是因為家裡的事情才消失不見。
她剛問了林聞音,她也不知情,季臻言居然誰都沒說…
駱猶憐很懊惱不知道該怎麼跟陸幼恬說,這人就這點不好,什麼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撐着,玩起失蹤來,誰也找不到。
“先跟我走吧。”
陸幼恬跟着駱猶憐上車,走到酒吧門口突然停下來,駱猶憐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你成年了吧?”駱猶憐不确定的向陸幼恬确認。
看陸幼恬乖巧的點點頭,駱猶憐松了口氣。
不過,要是被季臻言知道,自己把她的小朋友帶酒吧來,估計又得吃眼刀了。
駱猶憐拉門的手一頓,轉頭看向陸幼恬。
神色認真道:“今天帶你來這兒的事得保密,尤其是對季臻言。”
陸幼恬充滿疑惑,不解的反問:“為什麼?”
駱猶憐内心扶額,為什麼?因為這是拉吧啊妹妹!因為你的小言姐姐是拉拉啊妹妹。
駱猶憐攔在門前:“你先别管為什麼,總之答不答應嘛。”一副不答應就不讓進的樣子。
陸幼恬縱使心中有再多疑問也被壓下去了。
第一次來酒吧,陸幼恬好奇的目光在四處打量,和電視上看到的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嘈雜,也沒有男人,都是漂亮姐姐。
她還蠻喜歡這樣的環境的,進之前還有些忐忑,實際看到裡面的環境之後,心安了下來。
林聞音在吧台坐着和客人聊天,看到駱猶憐她們進來,跟客人說還有事要處理就過去接上駱猶憐她們,帶去了二樓。
陸幼恬在後面跟着,二樓明顯跟一樓的氣氛不符,每個包廂都隔得很開,就連廊道的兩側牆面都用的是隔音材料。
不過她們沒進任何一個包廂,而是被帶進了盡頭的房間,陸幼恬精神高度緊張着,奇怪的酒吧布局,讓她心生出更多疑惑,但為了找尋答案,她隻能悶聲不響的跟着走,盡管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會是什麼。
林聞音剛在沙發坐下,抽出一根香煙,點上,深吸,吐氣如蘭:
“又跑了?”
“對啊。”
林聞音冷哼一聲:“真是倔驢脾氣。”
陸幼恬問她:“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英國吧,不過具體是哪我就不知道了。”
“英國?去英國調查案件嗎?”
“案件?”駱猶憐問。
“兩天前,我去古鎮研學的時候遇到了她…..”陸幼恬将那天見到季臻言的事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
林聞音聽完笑了笑,季臻言的确有案件在查,委托人是她酒吧的常客,在跟家暴的前夫打離婚官司,她幫忙牽了條線而已。
但那官司可查不到鄰省的古鎮上去,什麼偶遇啊應該是季臻言鬼扯出來的借口,多半是跟蹤過去的…
季臻言這次去英國估計也是她那變态家庭的事,對于季臻言家裡的事,她也知道的不多。
季臻言沒有過多的談起過,唯一知道的是家裡出過一次變故,是在季臻言大學的時候,原本打算留在國内的季臻言,卻在畢業後回了英國那邊的家。
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但想必不是很愉快。
“你要去找她?”林聞音将煙蒂挫滅。
陸幼恬的确打算去找季臻言,想質問她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一聲不吭的消失,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并沒有質問的立場。她們的關系比起朋友,更像是長輩對晚輩。
“她不說的話,沒人能找到她。”
陸幼恬抿着唇沒說話…林聞音見對方不死心,又繼續說:
“你就算找到她能怎麼樣呢?我知道你想問她為什麼突然消失,為什麼什麼也不說,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須要有一個答案的,她不說,隻能是她不想說。”
“所以說,您知道原因對嗎?”陸幼恬敏銳的捕捉到林聞音話裡的信息。
“你知道原因也改不了什麼。”
就像在說,你一個孩子你能做到什麼?你又能改變什麼?
話像一根刺紮進陸幼恬心裡,瞬間支離破碎。
的确,她連季臻言去哪都要靠她們才能得知,對方也沒有必須要對她告知的義務。季臻言什麼也不說,林聞音也不願說,那隻能是她不希望自己去找她。
她和季臻言之間,不過是因為一場意外相識的緣分,在季臻言眼中,她或許隻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她對自己也隻是長輩對後輩關心,因為覺得她受傷和她有關而産生的愧疚,才會那麼溫柔體貼的對待她。
季臻言對她沒有任何義務與責任,但她卻又恰好因為沒有的這層關系才對季臻言生出不一般的情愫,妄想她對自己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的,怎麼會怎麼天真?
從頭到尾,兵慌馬亂的是她,異想天開的是她。
因為對方的照顧,愛上對方,說出來連陸幼恬自己都覺得可悲。
她冷靜下來回想,季臻言對她從沒有任何過界的舉動,那些暧昧的氛圍都是在自己的濾鏡下産生,說難聽點,她将青春期的荷爾蒙沖動寄托在了季臻言身上。
如同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将她從頭到尾澆濕個遍,衣物黏在身上怎麼也甩不掉,跟那日的暴雨并無太大區别,隻是更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