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裡有很多社團,每到周末都會舉辦各種活動。陳亦可參加了動漫和話劇,一到假日就要各處演出。袁藝參加了街舞,一有空就去舞團練習。張馨文則參加比較冷門的論文閱讀協會。
林夕,隻身一人,什麼也沒有參加。這麼些年,她的身邊除了蘇子豪,沒有其他的朋友,她似乎失去了社交的能力。
林夕害怕融入到新的環境中,格格不入會讓自己再一次遭受到高中的那次霸淩。雖然大學是多元的,比起中學具有更強的包容性,但無聲的孤立也會讓人抑郁。與其違心讨好,不如孑身一人,獨享獨處的安心。
成年人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哪怕一個人也是一個人的圈子。
自從發生了課堂上的事情之後,蘇子豪再也沒有踏進北華的大門。隻是每次周末都會開着他那耀眼的紅色保時捷,停在北華的大門口,接林夕出去兜兜風。一開始林夕還有點尴尬,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索性大大方方的出入蘇子豪的豪車。流言蜚語從未中斷過,包養、小三、情婦,說什麼的都有,時間久了,也就麻木了,不在乎了。
林夕擁有各種各樣的帽子,大多都帶着寬寬的帽檐,而且還屯了很多口罩。
林夕出門,帽子和口罩是必戴的,就像随身攜帶手機一樣。
長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完全可以靠顔值橫掃一切,卻害怕别人看見她那張并不會攻擊人的臉。
林夕有很多時候都希望自己要是能擁有一張普通人的面容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招來無端的惡意,也不會有那些空穴來風的謠言、譏諷甚至謾罵。
林夕漸漸學會了隐藏自己,躲在角落裡,做一個透明人。
蘇子豪的賽車俱樂部成員越來越多,比賽的場次也增加了,有時候一個月蘇子豪才能和林夕吃一次飯,兩人之間的話題也越來越少,每次見面也都是匆忙的,
12月31日的晚上,林夕與蘇子豪吃完飯,蘇子豪照常送林夕回學校。臨走前。蘇子豪遞給了林夕一張黑卡,邊抽着煙邊說道:“我最近可能有點忙,你有什麼需要的,自己去買一下。”
林夕看了一眼蘇子豪,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需要。”,打開車門,便下車了。
蘇子豪彈了一下煙灰,将黑卡随意放在了副駕駛,對着林夕喊了一句:“有事打我電話。”
林夕揮了揮手,沒有停留,徑直朝學校走去。
蘇子豪沒等林夕進校園大門,就一腳油門沖出去200米遠。
今晚,蘇子豪還有另外的酒局。
偌大的校園空蕩蕩的,時間還早,一起跨年的同學都還在外面沒回來呢。
陳亦可找了話劇團的男朋友,袁藝跟着舞團一起出去了,聽說張馨文也有了自己的固定學習搭子,現在宿舍裡也就隻剩下孤零零的林夕了。
他的世界,她走不進;她的世界,他進不來。
林夕不想一個人呆在宿舍裡,她一個人圍着北華的校園走啊走,擡頭看着暗黃的燈光,像無數顆星星在眼前晃動,她此刻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獨,被無數人愛着,又被世界抛棄了,這種無力感包裹着她,讓她好想狠狠地哭一場。
林夕最後坐在操場上,冬天的風吹着她的臉,風裡也就有了眼淚的苦澀。
突然,一件大衣披在了林夕的肩上,林夕被吓了一跳。
“安老師?”
林夕回過頭,看清了來的人身上隻剩一件毛衣了。
林夕連忙将大衣還給安宇,安宇卻堅持披在了林夕的身上,笑着說道:“我說怎麼聽到哭鼻子的聲音呢?原來是你啊。”
林夕尴尬地忙低下頭擦眼淚,安宇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想伸手擦去林夕臉上的淚痕,又覺得不合适,所以就将紙巾遞到了林夕的手裡。
“吵架了?”
林夕,搖頭。
“分手了?”
林夕,搖頭。
“蘇子豪欺負你了?”
林夕,搖頭。
“那你,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