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豪帶着滿身的雪回了家,他一個人坐在雪裡想了很多、很久。他似乎想明白了,卻又像什麼也沒想明白。
蘇子豪的腦子裡最後隻剩下“北華”,“在一起”,他無法将這兩者聯系在一起,這兩件事情對于蘇子豪而言,毫不相幹。
為什麼林夕會将這兩者這麼天衣無縫的聯系在一起?
蘇子豪将帽子、圍巾、手套摘下來,輕輕地彈去上面的積雪,用吹風機将它們吹幹,在吹得時候,蘇子豪這才看清楚每一件上面都被織上了“林夕’ 兩個字,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情也好了很多。
吹幹了之後,蘇子豪又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回禮品盒裡,一張卡片“啪”地從禮盒裡面掉在地上。
“少年應有鴻鹄志,當騎駿馬踏平川。”
——林夕
蘇子豪久久地凝視着卡片上俊秀的字,直到視線模糊。
蘇子豪十六年的人生信條,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深夜,因為一個人、一句話而發生了實質上的轉變。
蘇子豪将卡片放在了他的書桌,将禮盒放進了保險櫃裡。
從那天起,蘇子豪不僅僅是林夕的飯搭子,上下學搭子,現在又多了一個學習搭子。
蘇子豪開啟了“浪子回頭金不換”模式,上課覺也不睡了,遊戲也不打了,一天到晚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林夕後面學習。
“豪哥,今晚有比賽。”周時茂趁着課間跑到蘇子豪桌前問他,“去麼?”
蘇子豪停下筆擡頭看着林夕,眼神在問:“能去麼?”
林夕挑挑眉,嘟嘟嘴,看了蘇子豪一眼,沒說話,低頭繼續做練習了。
蘇子豪無奈地聳聳肩,道:“不去。”
“你幹什麼還要經過林大學霸同意啊?”王萌萌帶着嘲諷的口吻對蘇子豪說。
蘇子豪擡頭看見王萌萌倚靠在他前排的桌子上,一副吊兒郎當樣,忽然理解了林夕之前對他的不喜歡。
換做以前,蘇子豪絕對不會覺得王萌萌的言談舉止有何不妥,現在他已跻身準學霸行列,果然學霸是看不上這些腰永遠站不直的二流子的。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原以為仍舊是三個人的圈子,如今,經曆了一些事,王萌萌被硬生生的擠了出來,想進卻再也進不去了。
蘇子豪看了一眼王萌萌,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對周時茂說:“哥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少玩那些誤人子弟的遊戲,沒用。”
王萌萌被蘇子豪的反應氣壞了,音量調到最大,像個小廣播一樣喊道:“呦,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麼怕‘老婆’啦?咯咯咯。。。”
王萌萌的鵝叫聲在整個教室裡回蕩。
。。。
“我先撤了。”周時茂已經感覺到了蘇子豪的殺氣,趕緊一溜煙跑了。
蘇子豪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左手撐着桌子,右手的食指指着王萌萌,又指了指門口,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滾!”
王萌萌被氣的臉都白了,眼淚像兩條小水溝似地往下流。
林夕伸手拽了拽蘇子豪的衣袖,讓他趕緊坐下。
“蘇子豪,我王萌萌發誓,我TM要是再喜歡你,我TM就是條狗。”說完,王萌萌絕望地,在全班同學的注目禮下,憤然離開了教室。
如果誓言都成真的話,王萌萌肯定早已變成了蘇子豪的一條狗。
一條哈巴狗。
第二天,王萌萌就轉學了,聽說去了三高。
經過不懈的努力,期末考試,蘇子豪的成績也慢慢地從倒數幾名爬到了中等生,這對于蘇子豪而言,已經算是進步飛快了,連老黃都驚訝地扶了扶他的老花鏡。
二十天的寒假如期而至。
蘇子豪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瘋耍,而是一心一意地在房間裡學習,蘇嘯霖和王玉敏偶爾回家看到蘇子豪竟然在學習,他們都懷疑兒子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會突然轉性呢?
王玉敏蹑手蹑腳的走到蘇子豪的門前,“咚咚”敲門:“子豪,媽媽可以進來麼?”
“進來。”
“子豪,學習不用太用功哒,累了就休息會兒。”
“媽,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哎,好咧,想吃什麼讓吳媽做哈。”
王玉敏還想說什麼,蘇子豪已經用眼神下了逐客令。王玉敏隻好尴尬地退了出去。
王玉敏到了樓下,趕緊一路小跑到蘇嘯霖面前,抑制不住地笑着說:“老蘇,我跟你說,兒子真是長大了,懂事了,現在真的主動在學習。”
蘇嘯霖也笑着說:“看來老鄭說的都是真的。”
“老鄭說啥啦?”王玉敏拉着蘇嘯霖讓他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