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确實為此努力着。
這次跟着王教授參賽,據姚穎墨所知,獲獎的獎金足夠支付他大學四年全部的學費。
更重要的是,參賽會讓他必須出現在人多的場合,甚至必須要穩住,才能把成果好好地展示出來。
周裕沒和姚穎墨提這一層。
但她搜尋過往賽事時,看見獲勝的參賽者挺着胸膛大方自信地向評委講解。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周裕在努力學習接觸社會,在努力獨立。
這是好事。
是的,這是好事,隻是姚穎墨想到時還是心中怅然。
她和周裕,已經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有時候她也分不清楚,獨立不了的人,究竟是周裕,還是她自己。
美甲被她無意識的力道壓彎,指尖傳來的痛感讓她回過神來。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你說得對。”
黎以澄察覺不對,小心翼翼地把慘遭毒手的那張邀請信從姚穎墨手下抽出,再拿一片薯片往她手上塞。
“這薯片是最新的口味,可難買了,我特意帶過來,你怎麼都不吃?來,快吃看看。”
姚穎墨看她一眼,把薯片吃了。
“我沒事。”姚穎墨說。
黎以澄絲毫不相信,連忙開口為自己方才提起的錯誤話題找補。
“其實你現在的熱度還很足夠,養你們兩個讓,和這間房子,不僅不吃力,還綽綽有餘。”
“我隻是想,你維持現在的狀态好幾年了,或許可以做一些新的嘗試。”
“其實你自己也有發現的吧,你越來越常寫困在原地的角色了。”
姚穎墨垂眸。
文字不會說謊。作者心裡最深層的想法,往往會投射在作品中,有時候是作者刻意挖掘内心,可也有時候,作者是無意識的。
姚穎墨是在為了出版修文時才察覺的。
她筆下的角色,和她一樣,被過去困住了。
“我隻是作為編輯,也作為你的朋友,希望你能走出來,找到新的錨點。”
“但……不一定是要辦簽售會,如果能有其他的嘗試,也很好。”
黎以澄舉起手,“但我先說,我真的不會因為你沒答應辦簽售會就被開除,你可以完全不用考慮我。”
姚穎墨捏了捏眉心,“我再想想吧。”
“行,兩周内告訴我決定就可以了。”
黎以澄見好就收,眼珠子轉了轉,提起一個她覺得很安全的問題,“對了,滿天星劇組那邊怎麼樣?”
姚穎墨想到了那個一開口就沒法停下的主策劃。
她頓了頓,說:“還不錯,他們很用心。”
“那你怎麼這個表情?”
黎以澄歪頭,姚穎墨這表情看起來可不像是覺得不錯的樣子。
見黎以澄那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姚穎墨想了想,委婉道:“你之前說過……你喜歡湖光?”
黎以澄沒有半分遲疑,用力點頭,“是啊,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姚穎墨斟酌着遣詞用句,“他……比較啰嗦。”
黎以澄立刻明白了。
姚穎墨平時相處的人,不論是周裕還是她的鄰居,都是社恐話少那一挂的。
姚穎墨全部的社交圈中,話最多的就是她黎以澄。
現在遇到一個說話密密麻麻的湖光,也難怪她不适應了。
“我懂你在說什麼。”黎以澄說。
“不過這也是湖光的特色了,他的粉絲就特别喜歡這點,每次參加他的簽售都不用怕沒話說會尴尬,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把簽售的時間講好講滿。”
“大家都覺得他這樣超級可愛。”
姚穎墨想像了一下黎以澄口中的景象。
湖光肯定是一個能夠把每一位粉絲的情緒價值給好給滿的人。
隻不過……她不會想去呢。
“可以想像。”姚穎墨說。
黎以澄也不是真的想要說服姚穎墨對湖光改觀。
以她在這件事裡擔任的角色,隻需要确保合作不會出問題就好。
“好吧,反正合作順利就行。”
“合作沒問題。”姚穎墨說,對于湖光的做事态度,以及對于這次改編的想法,她都是認可的。
“那就好啦。”
黎以澄徹底安心,在回公司前,她又再提醒了一次,“簽售會的事,要記得給我答案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