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不漾在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丈夫這個身份,對于十七歲以前的我來說,其實是一個很陌生的詞彙和身份,隻認為是領了結婚證之後,情侶之間的‘男朋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丈夫’。直到我愛上了我的哥哥鄒不語,才知道丈夫這個身份原來也可以是弟弟賜予哥哥的。”
丈夫和哥哥的身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讓還沒有喜歡上鄒不語的時候的鄒不漾感到有些奇怪,因為丈夫和哥哥的身份怎麼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直到鄒不漾喜歡上鄒不語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丈夫和哥哥的身份是可以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畢竟鄒不漾這個癡情種愛上了鄒不語,所以這兩個身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沒毛病!
鄒不語當然也願意履行這兩個身份需要履行的責任,因為他當自己這輩子就栽在鄒不漾的手裡了。他也不後悔自己愛上鄒不漾,不後悔自己和鄒不漾在一起。在他的認知裡,喜歡就是喜歡,沒有那麼多理由,就算世俗不看好他們的感情,他也能和這個戴着有色眼鏡看人的世俗作鬥争。
鄒不語愛自由,愛尼古丁,更愛鄒不漾。
他站在高台上,對着下面那些看着自己的人呐喊着:“我才沒有瘋呢,我知道我愛的人是誰,我也可以向全世界介紹我的愛人。你們這幫戴着有色眼鏡看人的‘正常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沒有任何一份感情都是正常的感情。一男一女的愛情、兩個男人的愛情、兩個女人的愛情,甚至更多不一樣的感情,為何非要追着兩個男人的愛情和兩個女人的愛情罵呢?”
常常被酒精麻痹了的鄒不漾,總是在醉酒之後說好多次“鄒不語,我會愛你到天荒地老”。這樣幼稚的話語,鄒不漾居然會一直說下去。鄒不語雖然嘴上說着很讨厭鄒不漾說這句話,但是内心其實是樂開花了。
一個愛尼古丁的人和一個愛酒精的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愛尼古丁的人會為了自己的愛人戒掉自己所愛的尼古丁,愛酒精的人也會為了自己的愛人戒掉自己所愛的酒精,雖然過程痛苦難耐,但是為了自己的愛人和健康,也值得了。
那天,鄒不漾問鄒不語:“哥,你真的不會覺得哥哥和丈夫的身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很奇怪嗎?畢竟一個人履行兩個身份該履行的責任挺累的。之前一直覺得哥哥和丈夫的身份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和你在一起之後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原來是錯的。”
鄒不語并沒有立刻回答我,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他下意識地想要從口袋裡掏出煙來抽,把手伸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才想起自己已經戒煙很久了,于是又把手伸出來,撫摸着鄒不漾的臉龐。
也對,他和鄒不漾一樣,也是一個分不清感情的人,對待這樣的問題,他當然回答不上來。
如果鄒不漾有三十四歲的話,他一定會笑着說“這是我的第二個十七歲呢,我要和哥哥一起做我的第一個十七歲沒有做過的事情,比如買戒指辦婚禮、去北方一趟。”
可惜的是鄒不漾就這麼死在了二十六歲,身邊的人都以為他是精神病發作或者是又是喝酒喝大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才去自殺的。實際上他是在清醒而時候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