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倆人一向不會聽别人心聲,裹在一旁的陰影裡啞了似得一句話也不說。
紀辰踟蹰了好一會,突然一梗脖子:“非要上嗎?那要……要不我上去算了,留師兄和祖師爺在下面,我們應該還有救!”說完就要硬着頭皮往上沖。
蘇硯剛剛正和鶴霄對峙着,聞言總算轉過身來,草草擡手攔在紀辰身前:“不用。”
韓舒松口氣:“真要去也是我去,好歹能試出點東西,所以要去嗎?”
鶴霄“唔……”了一聲,晃了晃手指:“不不不,讓祖師爺我教學一下吧,聽好了——現在這情況,應該找個最厲害的上去試。”
他頓了頓,在手上脫出個陣法繼續道:“沒問題就皆大歡喜,有問題就當場斬殺。”
紀辰:“???”
不兒,那要是殺不掉怎麼辦?
但他不敢問,隻得安慰自己,說不定祖師爺天縱奇才從沒失敗過。
韓舒則寄希望于師弟能發現盲點,并拿出之前對祖師爺的架勢,直言進谏。
誰料蘇硯竟“嗯”了聲,甚至臉色都不那麼臭了。
鶴霄顯然也聽見了這個嗯,滿意地點點頭,擡腳就要往戲台上走,結果還沒邁出半步,就被蘇硯生生扯住了。
蘇硯:“你就在這别動。”
除非鶴霄非要過來招他,蘇硯從沒對鶴霄說過這種帶着些命令語氣的話,鶴霄聽後一奇,道:“诶?你剛剛已經同意我的提意了吧?”
蘇硯颔首,鶴霄看後笑着用下巴指了指蘇硯的手:“那放開我?”
蘇硯涼涼看了他一眼,把人又往後扯了半步:“我贊同了,所以我過去,你在這等着。”
鶴霄:“我還是好奇,你怎麼老是這麼擔心我”
蘇硯此時已往前走了一步,聞言微微側頭答非所文:“你現在真的打得過我嗎?”
鶴霄有點哭笑不得:“都這時候了就别老惦記着要打敗我了吧。”
蘇硯幹脆停下步子:“你打鏡子的時候為什麼會流血?别說是不小心劃到了,那黑霧到底幾斤幾兩我和你一樣清楚。”
鶴霄默了默,不等再說,蘇硯已經飛速閃到了舞台上,鑼鼓聲跟着又響了起來,好在沒那麼大聲倒也不算難以忍受了,隻是樂聲中淨是小調,好好一首曲子彈得鬼氣橫生。
蘇硯懶得開口唱,從之前幻境推斷人到位了就可以,因此他連姿勢都懶得擺,抱臂站在台上。
不一會,樂聲慢了,似是帶了幾分遲疑,接着一陣陰風刮過,被蘇硯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當機立斷一腳踹過去,一個身形虛幻的胖子一下子摔倒牆上。
蘇硯這一角含了靈力,卻沒用力,但那胖子竟在牆上砸成了張扁扁的餅,像體内沒有骨頭支撐一樣,還有鮮血不斷從他身體各處流出。
蘇硯頂着血腥和屍臭往前走了半步,竟從那灘血裡找到了根手指,肉乎乎的指節上卡着個過窄的金戒指,上面刻了個花體的“W”。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這人就是戲班班主——韋益。
名字被叫出的瞬間,韋益扁平的身體突然鼓了起來,仿佛被吹起來的氣球,他不顧即将掉落的臉皮,深處白骨外露的手指朝蘇硯走來。
蘇硯卻沒再打他,而是跟着他的步伐慢慢靠上了戲台後牆,一張符貼上去:“鶴霄!”
他話音剛落,先前那符爆出炫目的白光,縱使蘇硯有所準備,也被晃得眼前一片空茫的白。
視線逐漸恢複,蘇硯抹掉臉上生理性的淚水,心中算計着:看來這張符還得再改改,每次離的近了就這麼亮,早晚有一天被晃瞎。
“我收回前言,硯硯你未免太信任我了。”鶴霄見他視線聚焦,笑道,“我要是沒理解呢?”
“不K——”蘇硯下意識接話。
“‘不可能’?哎呀我很感動哦。”鶴霄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我應該猜對了吧?”
還真對……
但蘇硯都硬生生把後半句憋回去了還想讓他再承認?
最好想都别想。
他正要再次施展自己糟糕的轉移話題技能,紀辰開口了:“呼……不是說要斬殺嗎?”
顯然,這孩子之前确實被吓得太狠了,要是還醒着他紀辰就是死也不可能随便打斷祖師爺的話啊,
蘇硯略帶欣慰的看了眼紀辰:總算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