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檸的目光在靳柏詞身上周旋。時間久了,她都忘記了身側還有人在,祝溫宜的話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靳柏詞的手搭在膝上,冷白修長的指節好似可以帶來一場冰天雪地,瞬間将這裡變為冰島。
阮雪檸的視線中,全是靳柏詞,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其包裹,仿佛他是梧桐樹上罕見的果實,她是圍着轉的蝴蝶。
直到祝溫宜良好尺寸,阮雪檸才稍稍從神識中抽離出來。
“好了。”祝溫宜收着工具,纏繞在她身上的卷尺慢慢從少女身體上抽離。微舉的雙臂得以落下,按了按發酸的肩膀輕甩兩下發酸的手臂。
回到沙發上坐下。
身側的靳柏詞并未注意到她人,同剛才一樣一直都在垂眼看手裡捏着的黑色文件夾。
她沒說話,徑直坐下,歪歪頭手指貼在天鵝頸後輕輕揉捏幾下,拿出手機準備回下消息。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消息彈窗好似被火星點着般瘋狂燃燒。
無數條消息從她打開手機時彈出。
這個房間裡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她。随之而來是手機的陣陣顫動,有人打電話進來。
阮雪檸看到來電人後有意遮掩得不将名字漏出,起身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從工作室出來到了門外紅色電話亭旁邊。
手指觸摸屏幕滑動至接通。
冰冷的語氣和此刻夏日的灼灼烈風形成鮮明對比。
“喂。”
“喲呵!阮總終于肯接電話了啊。還真是不容易。”
“靳聞舟。”
“呵,這才第二次就敢直呼少爺大名了呀,有長進,不過我還真是好奇,你對我哥也是這樣叫他的嗎?”
“……看來靳二少爺還是這麼喜歡捉弄人,恕我不奉陪。”
“呼别介,阮總打算什麼把我哥辦了?我看今晚就不錯。”
“我的事不勞您費心,有時間想想和我交換的條件。”
“成。等你好消息,挂了。”
靳聞舟不可信,但事情已經開始,她就不得不去獲取。
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利己主義者。
阮雪檸收起手機正要轉身回工作室。
靳柏詞的呼吸從身後傳來,靳柏詞不知在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阮雪檸轉身時才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可能是自己想要盡快解決這通意外打來的電話才沒有注意到靳柏詞的存在。
阮雪檸收起不耐煩,裝作無事表情自然平靜。
本要開口的她被對方搶險。
靳柏詞兩隻手插在黑褲口袋,平靜得問:“朋友?”
阮雪檸點點頭,擡眸說:“生意上的。”
她的目光是帶有探查的,好似在用這場對白來推斷靳柏詞有沒有聽到或是知道給她打電話的是誰?
阮雪檸微微掃了眼男人的襯衫領口,視線上擡對上了男人垂眸凝盯他的眸光,對他故作關心。
“你的尺寸量好了嗎?”
“嗯。”
“工作,忙完了?”
“嗯。”
她無意識撩了下耳邊的碎發。正是此時,夏風将至。
靳柏詞:“走吧。”
阮雪檸沒有跟上他,停留在原地,“诶!奶奶不是要看嗎?不穿上再去你家嗎?”
男人停留在打開的車門前,皮鞋頓了一下,轉身,靜靜地看着她,數秒之後才道:“想跟我回家?”
少女濃密纖長的睫毛煽了煽,抿抿唇:“不可以…嗎?”
靳柏詞:“你知道,在國外,和一個男人回家,是表示何種意思嗎。”
“啊……?不就是一起回家…的意思嘛……?”
安靜了好長時間,靳柏詞的話才從嘴裡跑了出來。
靳柏詞:“阮小姐,手段了得啊。”
阮雪檸煽動眼睛眨巴眨巴:“???”
看着靳柏詞甩手離開的背影,直呼不解:他這是在說的哪門子話……???
阮雪檸自顧自的跟上去,坐到後座,靳柏詞身側。
全場兩人都沒說話,安靜的讓人害怕,前面開車的司機都被車内的低氣壓吓的直冒冷汗。
阮雪檸被送到了公寓樓下,目視着逐漸遠去的車輛。
搖頭心想:呵呵12歲年齡差産生的代溝果然不能忽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