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青短道,兩側栽種着參天大樹,枝杈兩兩相連,像是樹下的幾對情侶緊牽着的手,遮蔽着毒辣的陽光。
老家的溫度,相比京城高了不知多少。
沈亦桉穿着白色短袖,淺灰色的短褲,一雙小白鞋,走在馬路上,悠悠道,“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對啊。”季樂言對上了沈亦桉那雙充滿看傻子的眼神,開口解釋道:“你不知道,這一年這條街道已經成了情侶打卡地了,讷,你看那邊。”
沈亦桉順着季樂言的手看過去,幾對小情侶。
還有一個少年,這麼熱的天穿着一身吸熱的黑衣,連背着的書包都是黑色的,朝他這邊緩緩走來。
“看到了吧,我帶你來,是要告訴你,以後談女朋友就來這裡,再也不怕被學校的老師抓到了,這可是個寶藏的地方,我一般人都不告訴他。”季樂言一臉驕傲的說着。
沈亦桉根本沒聽進去,他看着朝他緩緩走來的少年,視力極好的他,還沒等人走近,已經看到了少年的臉龐。
濃郁有型的眉毛下是一雙淩厲的眼睛,單眼皮,給人一種不好接觸的感覺,往下,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典型的薄情人專有的嘴唇。
遲遲沒有得到回複,季樂言疑惑道,“不是,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不錯,有沒有覺得我在你心中變得突然高大上了?”
“是...很帥。”沈亦桉自動忽略了下半句,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了上半句。
“什麼很帥啊,你在說什麼。”季樂言這時候才看到朝他們走來的少年,有些驚訝開口,“怎麼這麼巧?”
“你認識?”沈亦桉瞪大了雙眼,看着季樂言。
“對啊,咱們學校的。”
沈亦桉此時的眼睛,像是水晶球裡的亮片,左右搖晃,裡面的亮片就會閃閃發光的動着,“叫什麼?咱們班的嗎?”
“不是,一班的,是個超級大學霸,但是他性子冷的很,對人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上天為你打開一扇窗,就會為你關上另一扇窗,而沈亦桉,可以說出生的時候不知道占了什麼黃道吉日,父母在他滿月酒上,公司突然好了起來,蒸蒸日上,不出兩年完成上市,創辦子公司,在他初中之時,生意已經拓展到海外市場。
而他生下來皮膚就白嫩嫩的,長開以後,更是有了一雙大眼睛,小紅唇,他習慣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向别人撒嬌,從而獲得無數好評,無數的懷抱。
再到初中,他一次意外情況下認識了現在的啟蒙老師,郭老,從而畫畫技術也得到了質的飛躍,成為當今藝術界的一股清秀。
上天為他打開了這麼多扇窗,如若非要說關上了哪扇窗,那就毋庸置疑是學習了,他從小就不愛學習,就連小時候抓阄,也是先用腳将筆踹走,才去抓。
直至今日,他的九科的成績加起來大概也到不了四百分,他至今想起學習頭都會疼的厲害,像是自出生而帶出的一種病,病名叫——學習會頭疼
沈亦桉瞪大眼睛,彎着唇,笑眯眯得看着那個少年朝他走來,頓住,調轉步伐,離開。他的嘴角瞬間落了下去,垂着眼皮。
“哎,你怎麼個事情。”季樂言一臉疑惑的看着沈亦桉,這人怎麼出去玩幾個月,變得這麼奇怪呢。
“沒事,困了。”
“奧,那明天開學,你來嗎?”
他是真的不想去,與其去學校,倒不如讓他待在家裡畫畫。
學校對他來說那不就是換個地方消耗光陰嗎?
轉念又想起季樂言剛才說的話,他們學校的?還是個學霸?
去吧,去看看吧,他安慰自己道。
“去。”
“行,那就明天老地方,早點鋪等你吧。”
這天一大早,沈亦桉就被他媽媽奪命連環敲,從床上喊了起來,他困得睜不開眼睛,穿着校服。
騎着那個一年隻碰過一次的自行車,出發前往學校。
風将他的衣服吹起鼓鼓的包,少年一路上洋溢着笑容,加速前進。
沈亦桉在學校連着上了一星期的課,一次都沒有見到過季樂言口中的的那個超級大學霸。
這天,他一大早将房門反鎖,戴着頭式耳機放着抒情的音樂,美美的睡着,門外的喊叫聲,一絲也傳不進來。
好在他的媽媽也知道他啥樣子,懶得再去逼他,沈亦桉平安無事的在家度過了兩個月。
七月,天空藍雲綿綿,晴空萬裡,空氣已經步入了悶熱幹燥的進程。
這天下午,他拎着水果嘴裡哼着歌,腳步輕盈的穿梭在街道胡同中,隐約聽到胡同中傳來的砸東西的聲音。
他往過靠了靠,像是打架的聲音,他側頭看了去,是一群小混混,手上拿着粗粗的棒棍,朝着中間的人打過去,那人側身躲避之時,他認出了那人,顧不上手中的水果,急忙跑過去幫忙,那群混混見來人,“你别多管閑事,滾。”
“就管了,怎樣。”
“兄弟們,上,連這個不知天高的小子一起揍。”
沈亦桉從小打架慣了,對這種絲毫不畏懼,迎面和幾人混打了起來。
炎日的午後,太陽恨不得将大地烤熟,倆人依靠着牆,大喘粗氣,旁邊人開口,“謝謝”
沈亦桉熱的說不出話,擺了擺手,奇怪,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難道現在人都普遍生出了這麼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他開口問道,“你,怎麼被他們找上了?”
剛才的那群人一看就是不學無術的混混,這種人一般不會随便找好學生的麻煩才是,尤其是身邊這種。
“他們要我,和他們妹妹談戀愛,我不答應。”
這...也太瞎了吧,現在這人都蠻橫無理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