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直勾勾地,定定地望着他。
李漾哭得漂亮極了,皮膚白白的,眼睛鼻子紅紅的,細白手指不斷抹去那些晶瑩的淚珠,皓白的腕子落下露出哭得嫣紅的唇。
它咽了口唾沫。
它的男朋友哭得很漂亮。
它從來不知道他哭起來這麼漂亮,不,前段時間發現了。
明明小時候看他哭他隻會感到心疼,想給他出頭,想跟所有欺負他的人算賬,但為什麼現在看他哭它卻不由自主地顫栗地興奮起來?上次是,這次也是。
怒意消散了一半,另一半轉成了危險的興奮。
它咽了口唾沫,眸光沉沉。
朝他邁了一步:“寶寶,我這段時間都沒能親過你呢。”
李漾尚在哭泣,透過朦胧的淚光卻能感覺得到不對勁,察覺危險是人類刻在骨子裡的動物本能。
他後退一步,卻被人摟住腰。
暖黃的燈光下,宿舍門無風自動砰一聲被關上。
李漾還在為糟糕的一切而悲傷難過崩潰,卻察覺到惡鬼已經興奮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這簡直荒唐得不能再荒唐。
唾液被掠奪得一幹二淨,李漾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牽着往下。
他瞪大眼睛,目眦欲裂,拼命扯回手。
“我不要,不要。”
“你瘋了,滾,滾開!”
“為什麼,寶寶,我是你男朋友,這是戀人之間應盡的義務。”
“上次我也幫你了。”
李漾絕望了。
他拼命掙紮。
惡鬼不滿地啧了一聲,李漾的腰被大力地按住了,他聽到他陰沉的聲音,語調危險:“裝什麼啊,你跟我談戀愛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你幫我一回,我幫你兩回……三回,怎麼樣?”
“别這麼狠心,自己舒服完不認人,幫我。”
“幫幫我寶寶。”
李漾扯不回手,扭不開臉——惡鬼的力氣大極了。三個室友的床鋪全都在他對面,他全程望着暖黃的燈光,被迫牽引着觸摸惡鬼冰涼的軀體。
眸子水光盈盈,眼角被惡鬼不斷地舔舐幹淨,他被迫聽着惡鬼的誇贊。
“你好棒寶寶,手好軟。”
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親他,也不摟着他,它隻是拉開距離,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掃着他的臉,盯着他狂咽口水。
李漾被那目光不由自主地發抖。
他覺得周弦柱像是真的想生吃了他。
源源不斷的恐懼氣息被吸入惡鬼的身體裡,它舔了舔猩紅的唇,定定地望了他一會兒,又溫柔地親親他的額頭。
“不要怕,沒事的,等你也舒服起來就不會怕了。”
“乖一點,我知道你喜歡這個的。”
李漾絕望了。
在它的掌控之下變得崩潰,潔白的齒間溢出破潰的聲音。
它目光沉沉,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牙齒。
叮咚!它似乎找到了應對他的辦法。
它的戀人像小貓一樣愛發脾氣、情緒多變,那它就一直和他做快樂的事情,讓他快樂起來就好了。
自己喜歡,他也喜歡,還能懲罰小貓愛發脾氣的問題,這多好。
一舉三得。
小貓不太乖,讓它這段時間也不太順心。
适當的懲罰很有必要。
宿舍門忽然被人“砰”一聲踢開。
十九班那個叫黎昊天的渾身帶着傷罵罵咧咧地走進來。
看到那個瘸子李漾一臉畏懼地縮在床角,他髒兮兮的帶傷的臉上怒氣凝滞一瞬,很快又變得更加怒氣沖沖起來,他頤指氣使道:“喂,那個瘸子,去給我打盆水來。”
這人是十九班的刺頭,經常打架晚歸,李漾跟他沒什麼交集。他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臉上帶着淚,縮在床角,就見黎昊天大步流星朝他走來:“喂!你聾——”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像是被人踹了一腳,從宿舍裡摔飛到宿舍外。
李漾眼睛放大一圈。
看到黎昊天摔坐在走廊的欄牆上,後腦勺撞到牆面,垂下腦袋不動了。
“他、他……”
李漾驚恐地手腳并用地爬起來。
這是周弦柱第一次在他面前動手傷人。
“他不會……”
“沒死。”周弦柱說,“太吵了。”
“好了。”他轉過頭來,平靜而又慢條斯理地說。
“現在沒人了,我們還有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應該足夠你用。”
李漾瞳孔震顫,整個人抑制不住地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