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晟軒想盡量忽視他們,但實在忽視不了,隻好讓人去把幕布給拉上。
以蘇念為主角走了一遍,個别地方有點問題,楚晟軒直到開演前都在跟她說,你那裡記得不要那樣,要這樣。
蘇念本來不緊張,被他傳染,也開始緊張起來。
大幕拉開,蘇念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完了,想不起台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念身上。其中,李曼的目光極為熱烈,蘇念出場的那一刻,她甚至高喊出聲:“小念,加油,你是最棒的。”
蘇念看着李曼,莞爾。
緊張的心漸漸安定下來,音樂響起的那一刻,所有台詞回到腦海,她張口,徐徐吐出,時而悲傷、時而憤懑、時而畏縮、時而勇敢、時而明豔動人。
演出結束,掌聲在小劇場上空經久不息。
楚鵬微微點了下頭,表示對兒子的肯定。
蘇念的目光尋找着李曼,和她相視而笑。收回視線時,和影帝黎川疏冷的目光不經意地交彙。
那一瞬,她恍惚以為自己看見了沈栖遲,連心跳都停了一下。
“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演女主角的那個姑娘是誰呀,好漂亮。”
李曼聽見了議論,說:“是蘇念,記住了嗎?”
“記住了。不過,你誰啊?”
*
話劇演完,蘇念的生活熱鬧了幾天。在學校裡經常有人指着她說:“你是不是那天跟楚晟軒一起演話劇的那個。”
熱度過去,一切歸于平靜,蘇念照常上課,照常去咖啡廳兼職。
這天晚上,臨近九點,進來了兩個男人,一個年長些,穿着西服。
另一個穿着嘻哈寬松服飾,戴着棒球帽,走路搖搖晃晃,沒個正形:“我想去酒吧,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這裡安靜,更好談事情。”
“什麼事情?”
“我們坐下說。”稍年長的男人按他坐下,自己則坐在他對面。
蘇念過來問他們喝什麼,年輕男人擡頭看蘇念:“喲,店員還挺漂亮的,有沒有男朋友啊。一會兒下班,哥哥帶你去玩兒?”
“我沒時間。”蘇念笑笑,謹慎地後退開,保持和他的距離。
“那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約。”年輕男人低下頭。
兩人一個端正一個吊兒郎當,姿态不同地浏覽着菜單。
年輕男人說:“既然有人請,我要最貴的咖啡。”
最貴的是貓屎咖啡,年長男人也要了一樣的。
咖啡端上來,年輕男人嬉皮笑臉地說:“你說這貓屎咖啡到底是咖啡還是……?”
年長男人端起,正要喝,放下:“楊昊,你能不能别說這種惡心的話。當着我的面還好,一會兒女孩兒來了,你……”
楊昊霍地站起:“我就知道有貓膩。這是拉我相親呢吧。不相,走了。”
“别走啊。人馬上來。”
“又不是我約來的,關我p事。”楊昊邊往外走,邊掏出手機,打出一通電話,“親愛的,你回國了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嗎?我馬上過去找你,洗白白等我哦。”
年長男人追上楊昊:“你這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趕緊告訴你爸,他不就不操心了。”
楊昊斜他一眼:“你替我告訴我爸吧,就跟他說,我有好幾個女朋友,每天換都不帶重樣的。”
年長男人:“……”
*
楊昊驅車到達湖東别墅,停在其中一扇門前,按響了喇叭。
裡面的男人皺了下眉,按下開關。
門自動向兩邊撤,楊昊把車開進去。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大搖大擺進了屋,往沙發上一仰。
一個清冷疏淡的聲音傳來:“你在我身上裝着GPS嗎?為什麼我剛回來你就打電話給我。”
楊昊看向伫立在窗邊的男人,見他手裡端着酒杯,笑嘻嘻地問:“我親愛的沈沈~栖栖~遲遲~你喝什麼呢?”
沈栖遲沒回頭,視線依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回答:“紅酒。”
“紅酒有什麼好喝的。”楊昊隻喜歡喝烈酒,覺得紅酒、香槟之類都是給女生喝的。
“助眠。”
“你睡不着得找找更深層次的原因,不管喝酒還是吃藥,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沈栖遲冷笑不語。
楊昊起身,走到他身邊:“我覺得你這是因為沒女人給躁的。母胎solo,不交女朋友,也不碰女人,換我我也失眠。”
楊昊思維簡單,沈栖遲懶得跟他解釋太多,順着他浮于表面的話回答:“女人麻煩,我不想談戀愛。而且你知道的,我……”
“你不相信愛情,我知道。我又沒說讓你談戀愛。每天往你身上貼的女人那麼多,你别浪費呀。”
沈栖遲斜一眼楊昊,冷冷說:“我有潔癖,不喜歡亂搞,不像某些人。”
楊昊反應了一會兒:“你是在諷刺我嗎?”兩人是發小,經常這樣唇槍舌戰。
“你覺得呢?”沈栖遲挑眉。
楊昊瞪着沈栖遲幹生了會兒氣,轉身往沙發上一癱:“我生氣了,今晚賴你這兒。”
“随你。我要去睡了,明天一早還得趕飛機。”沈栖遲往卧室走。
楊昊躍起,巴巴地跟在他身後:“你床那麼大,分我一半呗。”
“去客房。”沈栖遲走進去,在楊昊即将踏進來之前,無情地關上了門。
楊昊扒在門上,嚎:“人家不抱着人睡不着嘛。”
片刻後,裡面傳出幹脆利落的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