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眼前一片黑,隻聽到起伏不絕的慘叫。
慘叫停下後,是沈栖遲疏冷的聲音:“小高,你過來一下。”
不到三分鐘,門開啟,有人走了進來。
沈栖遲發号施令:“把他給我扔出酒店。”停了片刻,又冷冷道,“滾出娛樂圈,别讓我再看見你。”
緊接着是劉斌的哀哀乞求,聲音越來越遠,伴随着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門砰地被關上,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蘇念屏住呼吸,深深的不安包裹着她。
人都走了?他也走了?
她的心中竟然有一絲失落。
正當她驚異于這絲奇妙的情緒時,眼前突然亮了。幾秒适應,沈栖遲的臉映入眼簾,她忽有種想抱住他的沖動,可手被綁住,沒辦法。
沈栖遲為她解開身上的繩索。
蘇念目不轉睛地凝視他,被他不經意碰觸到的手腕和腳踝燃起火焰,身體裡有什麼洶湧而上,她開始戰栗。
沈栖遲注意到蘇念在抖,安慰她:“已經沒事了。”
剛才,蘇念在最絕望的時候都沒哭,可聽見沈栖遲說的這幾個字,兩滴淚順着绯紅的臉頰滑落。
沈栖遲拿走了蘇念最後的束縛——她嘴裡的領帶,準備直起身,蘇念忽然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緊緊擁着。
秘書小高處理完事情回來報告,推開門,看到此情此景,說了句打擾,消失不見。
邊走心裡還邊嘀咕,老闆都二十七歲,從沒見他近過女色,一直以為他有問題,今天他不止沖冠一怒為紅顔,還擁抱,堪稱奇迹。
蘇念顫抖着,不尋常的熱度傳到沈栖遲身上。
病了?
他橫抱起她,決定先帶她離開這裡再說。
走了兩步,蘇念讓他停下,指了指角落地上的斜跨小包。
是跟劉斌争鬥時掉落的。
沈栖遲抱着她,蹲下,撿起包,繼續往外走。
蘇念貼着沈栖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奇異的燥熱讓她兩腿收緊。
她不安地扭了下腰,跟沈栖遲說:“你放下我吧,我可以自己走。”喉嚨幹澀,發出的聲音都是喑啞的。
沈栖遲沒說什麼,利落地放下她,推開門,走進房間。
蘇念猶豫片刻,跟着走了進去,因為腳步不穩,手扶着牆。
門被關上,她不自然地站在原地,腳趾緊緊摳住地闆。
沈栖遲走到裡面,包随手放在桌上,倒了杯水,回到門邊遞給她。
蘇念接過水,低頭不敢看他,甚至後退出半步,脊背貼在門上。
連他的氣息都讓她變得越來越奇怪。
沈栖遲以為她出現了PTSD,跟她說:“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蘇念握着水杯,指節漸漸泛白。
他不明白,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她。
沈栖遲難得管閑事,既然管了就管到底。
他問蘇念:“有要好的朋友嗎?打電話讓你朋友來接你。”
蘇念搖頭。她在這裡沒有朋友。
身體不舒服到站不住,她越縮越小,最後蹲在了地上。
杯子裡的水因為她的顫抖而搖晃着,她把它放下。
“怎麼了?”沈栖遲一步到她身邊。
蘇念擡頭,潋滟的眸深切地注視他,咬牙竭力忍耐着什麼,痛苦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先起來。”
蘇念急得不知所措:“我,我起不來。”
身體着火般,這樣縮着還舒服點。
沈栖遲見她可憐,伸手拉她,她躲開,顫聲道:“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把你帶去裡面的沙發,我自然會離你遠一點。”酒意上頭,沈栖遲開始暈眩,并且因為蘇念的不配合稍有些煩躁,他不擅長應對女生,更何況是一個剛受過驚吓的女生。
他不由分說拽起她,把她安置在柔軟的沙發,然後後退,坐在旁邊的床上。
“你先休息會兒,緩緩神,等你好一點了,我讓小高送你回去。”
蘇念躺倒,像個小嬰兒一樣蜷成一團。
沈栖遲看她那樣子,冷冷道:“給你一個忠告,即使想找階梯、走捷徑,也别找那種沒底線的爛人,他不會領你向上,隻會拉你下地獄。”說完這句話,後仰,癱倒在床,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念聽見了沈栖遲的聲音,但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所有的神經都被那火熱的躁動占據,快無法承受。
隐隐約約間,沈栖遲聽見了細微的摩擦聲,和似乎在克制和壓抑的,時斷時續的喘息。
他睜開眼,側身察看沙發上的人。
蘇念咬着自己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抓着裙子握成拳,身體顫個不住。
美麗的臉龐染滿旖旎的潮|紅。
這不是醉酒後會有的姿态,還是說劉斌那個垃圾……
沈栖遲不用再想下去,鑒于他已經目睹的,劉斌會做什麼他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