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當天，要來家裡過節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那棵聖誕樹上也挂滿了琳琅滿目的禮物盒，盒子上面貼着收禮人的名字。年輕人們熱衷于在上面尋找着屬于自己的禮品盒。

皮特羅的速度很快，一向是大家外出采買東西時的必備幫手，讓他們不用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回來。通常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皮特羅就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别墅，再回來和他們一起挑選聖誕所需的其他東西。

今年卡爾也和他們一起出了門，本來琴不太放心帶着他一起的，但看着小男孩一臉期待的模樣，那雙藍眼睛皮卡皮卡地閃着光，她實在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但你要保證，乖乖地跟着我們，不要亂跑哦。”她對卡爾叮囑道。

卡爾點點頭，小男孩的聲音又甜又軟：“我會的。”

等上了街，卡爾果然乖乖地牽着琴的手，不像皮特羅，一下就沒影了。

周圍來往的人很多，大家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容，整條街道都彌漫着聖誕的氣氛。

街邊的商店外也立着聖誕樹，但沒有家裡的那棵大，卡爾一路觀察着，默默在心裡自語。

商店裡的商品們琳琅滿目地擺在貨架上，在透明的櫥窗裡展示着自己的身姿，讓人目不暇接。

小孩子們看見喜歡的玩具或者零食，就會央求着大人去買，而大人們總抵不過自家孩子的撒嬌，爽快地掏出錢買走那些玩具或零食。

卡爾好奇地多看了幾眼，他轉過頭，就看見一盒亮晶晶的糖果被遞到了眼前，糖果後是笑眯眯的旺達：“送給我們卡爾的小禮物。”

卡爾接過糖果，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口袋，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旺達姐姐！”

“不用謝。”旺達一隻手裡還拎着她剛進店裡掃蕩的戰利品，她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卡爾的頭發，笑着說：“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采買清單上三分之二的東西已經由皮特羅帶回去了，他現在正在各個小吃攤之間流連，偶爾還會過來，塞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零食給卡爾。

等他們和琴還有後來加入的瑞雯彙合之後，就坐上了回家的車。

回到别墅的時候，查爾斯剛從樓上下來，埃裡克就跟在他身後。

等輪椅落了地，卡爾就迫不及待地給了他的父親一個擁抱：“Daddy，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查爾斯也笑着回道，“親愛的。”

卡爾起身，也跑過去給了埃裡克一個擁抱，他說：“聖誕快樂，教父。”

埃裡克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但他想起了前幾年被自己的笑容吓到的卡爾，又默默地按下了上翹的嘴角。

埃裡克俯身回抱住了卡爾，小聲說了一句：“聖誕快樂。”

查爾斯就在後面看着他們微笑。

…………

晚上的時候，他們在客廳巨大的餐桌上享用着聖誕大餐，卡爾吃得臉頰鼓鼓，像一隻小倉鼠。

到了後來，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大家一起玩鬧起來，還有人唱起了歌，歡笑聲和歌聲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曲聖誕的贊歌。

窗外還有遠處煙花綻放的光芒，絢麗而燦爛。

燈光映照在每個人幸福的笑臉上，一如他們光輝燦爛的明日。

即使曾經曆過痛苦的過去，但時間總能撫平傷口，他們還有幸福的未來。

等深夜裡躺上自己房裡的大床，卡爾的情緒仍然沒有平靜下來，他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心裡都是甜滋滋的。

查爾斯來給卡爾的床頭挂上大号的絨毛襪子，他略一低頭，就對上了被窩裡的小男孩的亮晶晶的大眼睛。

“睡不着嗎？”查爾斯小聲問卡爾，并給他掖了掖被角。

“是的。”卡爾也小聲地回他說，他問：“Daddy，聖誕老人真的不存在嗎？”

“雖然大家都說聖誕老人是虛構的，但我還是覺得不一定。”

“這可說不準。”查爾斯輕笑着回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存在，也隻有乖孩子才能看見。”

“所以，快睡覺吧。”查爾斯在小男孩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晚安。”

“晚安，Daddy。”卡爾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他聽見輪椅滾動的細微聲音，然後就是輕輕地關門聲。

最後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周圍一片寂靜，卡爾也漸漸陷入了黑甜夢鄉，不再去想什麼其他問題了。

※※※※※※

聖誕節這天的夜裡，大家阖家團圓，孩子們早早地上了床，他們的床頭無一例外都挂着大大的聖誕襪，他們的媽媽會告訴他：“等睡着了，聖誕老人就會在裡面放上你最想要的禮物。”

孩子們帶着無比的期待入睡，而要在逐漸長大以後，他們才會知道，“聖誕老人”送的禮物，其實是他們的父母偷偷放進去的。

這是大家衆所周知的事情，卡爾也早在幼兒園的時候就被同桌謝爾頓科普了一番。雖然他當時不信，但後來大家都這麼說，他也就逐漸相信了。

不過那是在今晚之前的事了。

卡爾看着這個穿着一身聖誕老人服裝的老爺爺，還有他腳邊的馴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