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被定罪,但在自證清白前,絕對無法自由行動。
陸容自然地問了一句,“小哥可是在巷子裡見到我了?”
夥計下意識回答,“不曾見過。”
吳大人拍響手中的驚堂木,“大膽,不是本官問話,勿要多言。”他看向陸容,“你昨日可曾去過那鋪子的後巷,還遺落了這耳墜?”
陸容不答反問,“大人也聽到了,首飾鋪的夥計并未在後巷見到我,至于争執之聲,也是小哥看到巷中雜亂,自己猜測的。大人怎可憑這婦人一人之言,就判定我與此事有關呢?”
她語調溫軟,還隐隐帶着哭泣,話說出口倒是犀利異常,直接戳到了疑點。
吳大人喝道:“你先回答本大人的話!”
陸容在心底嗤了一聲,面上乖乖答道:“去過。”
吳大人找到了些感覺,他捋了一把胡子,緩緩開口道:“那你可有與人争執?又為何要去?耳墜子又是如何落下的?”
陸容搖頭,“不曾與人争執。至于去的原因和耳墜子為何落下……”
她頓了頓,“私事罷了。”
吳言博:“私事是何事?”
陸容:“私事自然就是不想告知旁人的事。”
吳言博:“……”
吳大人身後站着位白口白面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适時上前,“大人,依卑職來看,陸小姐與這婦人各執一詞,且陸小姐又确實去過那後巷。不如我們先将這二人收押,待事情查清之後再做決斷。”
總歸着他們的目的也是先将陸容扣下來,不讓她繼續去查那幾個屯糧所,隻要将陸容困住個六七日,留出時間給他們動作,到時候随意找個替死鬼背上這殺人的罪名,将陸容放出去便是了。
吳大人狀似為難的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他正要拍下驚堂木做出決斷,陸容卻不依道:“吳大人,僅憑這婦人幾句憑空捏造之詞,大人就要将我受壓入獄,是否太草率了些?”
吳大人捏了捏眉心,“怎的就是憑空捏造了?本官且問你,你去沒去過那首飾鋪子的後巷?”
陸容幹脆道:“去過。”
吳大人接着問:“那你為何要去?”
陸容以不變應萬變,“私事。”
“……”
吳大人心很累。
他擺了擺手,示意左右差役上前将陸容收押,結果差役還未動作,陸容先不依不饒的鬧了起來。
她一口咬定那婦人在污蔑她,提及後巷時又斬釘截鐵地說隻是私事,旁的話半個字都不多說。不僅如此,她還見縫插針地不斷向着身後聽審的百姓訴說自己如何的孤苦無依,隻是落了個耳墜子就要锒铛入獄,語調悲凄婉轉,賺足了同情票。
吳大人震響驚堂木維持公堂肅靜,他道:“陸容,此番讓你下獄隻是例行公事,并非要給你定罪。待我們查明真相,你若無辜,我們會放你出來的。”
陸容頂着一副‘我無所畏懼’的表情語帶惶恐道:“這可是命案啊吳大人,我怕死了呢。”
“……”
吳言博一開始就設想過陸容不會輕易下獄,可沒想過她竟會像個無賴似的撒開歡的折騰。
他擡手掩面,正要罔顧形象,強行将陸容收押,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圍觀人群向兩邊分開,韓仰搖着扇子,大搖大擺從正門走了進來。
吳言博同身後的中年人對視一眼,他走下堂來,對着韓仰行了個禮,“韓大人怎麼來了?”
韓仰意味深長地看了吳言博一眼,轉過身去,将跪在地上的陸容扶了起來。
他取出帕子,親昵地将陸容面上的淚痕擦去,做完這一切後,才似笑非笑的對着吳言博道:
“這事我本想過幾日再說,可事已至此,繼續瞞着也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