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吹。”程孽站在沙發上,拿着吹風機就要往簡九忘頭上吹去。
“不行,我已經向黑龍潭發過誓,出來溫姐姐,誰都不能給我吹頭發,不然……”簡九忘停頓了一下。
程孽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黑龍潭在村裡很受推崇,據說許願百試百靈。
“不然怎麼樣?”
“什麼不然怎麼樣?”溫琦桉端着兩碗稀飯走進來,看着一大一小兩隻疑惑的問。
“程程,你的頭發怎麼成這樣了?”溫琦桉拿着梳子努力在不揪痛女孩的情況下疏通那一頭雞窩。
簡九忘心虛的笑了笑,“我去廚房端菜。”說完穿上拖鞋往外面走去。
程孽抿了抿唇沒說話。
——
簡九忘在這裡構築了一個家的感覺,她感覺自己每天都漂浮在五彩的泡泡裡。
她在思考如何進行一場盛大的表白。
她每天強拉着程孽在山裡轉悠,尋找那些漂亮的花叢并記下來,準備自己搭一束花。
她滿心滿意的尋找着花,以至于好幾次未曾發現消失的程孽。
有次她回頭忽然發現小孩不見了,随後不久程孽又出現在她面前。
“你去哪了?”簡九忘蹙着眉問,雖然明明小孩才是這座山的原住居民,但是她還是害怕程孽出任何的意外。
“我去那邊看了看,那裡有一叢很好看的雛菊。”程孽平淡的回答。
——
簡九忘最近又畫了很多溫琦桉,笑着的、蹙眉的、柔軟的……
她像一個占有珍寶的巨龍,一邊想要獨占珍寶,不讓任何人觊觎,一邊又想要向世人炫耀她舉世無雙的珍寶。
她抓耳撓腮的煩惱了好幾天,迫切的想要與别人分享她的缪斯卻擔心引起觊觎。
直到她看見程孽畫畫。
“咳咳,”她裝模做樣的起了個腔調,“教你畫畫這麼久了,是時候展示一下我的實力了。”
程孽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随後又低下去專注于描摹畫上的女孩。
簡九忘賞了她一個暴炒栗子。
“走,讓你看看我的畫,平時那些都是練手,算不上數的。”她拉着程孽要往樓上走。
程孽屈服了,但是又提了一個要求,她要畫完手上這幅畫。
這是程孽第一次完整的、獨立的畫,不再是臨摹和局部。
她畫了一張稚嫩的李玫。
簡九忘靜靜的看着,即便有些錯誤的線條處理也不打斷她。
充滿感情的、迫切想要記住些什麼的感情構成了簡九忘的第一幅畫,此刻,她也構成了程孽的第一幅畫。
雪天裡伸出的手、帶着嬰兒肥的臉頰構成她對那年冬天的全部回憶。
第一幅畫往往是殘缺而又最為完美的。
簡九忘推開門,側身讓程孽進去。
程孽站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