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墓地,他們還是高一。
喪樂哀哀戚戚,他們三個跪在墓前,唱靈人站在他們前邊,語調一詠三歎,哀怨婉轉。
他們多少還記得那天在墓前一遍遍地跟着那歌聲一跪三拜,天上飛來的毛毛雨慢慢打濕衣物。
林可跟他們跪成一排,白色孝衣罩在他身上,腰上的麻衣帶子綁上,腰細得仿佛一折就能斷。
他們兩的哭聲驚天動地,林可就跪在他們邊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唱靈人每喊一聲,他們都要跟着跪拜,等喪禮結束,才隐隐覺得額頭和膝蓋疼的不行,等注意到時,已經青紫一片了。
林可也沒好到哪去,他皮膚嫩,又白,仔細看過去額間和膝蓋還隐隐滲着血絲。
……
阿浩洩氣了,但還是不依不饒:“他還沒答應你……”
申塗打斷他:“他沒答應我,是我和他的問題,阿浩,這改不了我們三個是兄弟的事實。”
林可悶聲看資料,抽出一張照片,遞給阿浩,說:“這是尹珍吧。”
阿浩點點頭,林可繼續說:“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就算我們不是兄弟。”
話已至此,阿浩隻好低頭,繼續跟他們一起整理資料。
申塗跟他們梳理線索:“那女人約我們,應該不隻是因為錢,你們看,資料上說老胡死後,這女的就跟了老胡的手下阿豹,阿豹跟着老胡販賣人口多年,經常跟一家藥業公司有來往,這家藥業公司是,”
“銘峰藥業。”林可語氣冷漠接話,頓了一下繼續說,“淩慕白公司的大股東。”
阿浩有點摸不着頭腦:“淩慕白是?”
“我爸。”林可道。
氣氛一凝,阿浩頓了下:“抱歉。”
“沒事,現在淩慕白不是了。”林可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尹珍什麼情況?”
“不知道,上次見她隻是通過視頻。”阿浩咬咬牙,“媽的,渾身是傷,被鎖在一個鐵籠子裡。”
“我們試着報警,但是對方馬上就知道了,而且發過來一個視頻。”
阿浩把手機遞給他,林可點開,一個渾身青紫的女孩子被鎖在籠子裡,蒙着面的男人揮舞着棍子用力敲在女孩身上,開始女孩還哼哼幾句,十來下後,女孩徹底昏過去,嘴角的血從籠子裡流出來淌在地上,染紅水泥地闆。
視頻最後,一個女人用古怪的調子講了一句話:“再發現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事了。”
很明顯的,用了變音器。
林可的另一隻手握拳緊了緊,擡起頭來問:“能不能定位?”
申塗搖搖頭,他算半個黑客,還是說:“我們試過了,定位反複橫跳在全球各個國家,平均每分鐘跳轉十次,一次二十幾個地方,對方有很厲害的技術人員。”
“林袁毅不是說都弄好了嗎?”林可猛地站起來,“我去問他。”
阿浩趕緊拉住他,說:“再縷縷再說,再捋捋再說,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線索。”
申塗也站起來:“我們想讓你找林袁毅幫忙,但不是現在,如果我沒猜錯,對方應該也認識林袁毅。”
“那我要做什麼?”林可皺眉。
“等。”申塗搭上他的肩膀,“和我們一起,等。”
林可看向他,申塗的眼瞳深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