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塗的頭埋在他的腰腹間,雙手環抱着他,死活不肯動。他的幾個室友尴尬的互相對視幾眼,心照不宣地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林可還是沒能掰開他的手,隻好無奈道:“那你松開點,我給你拿藥。”
申塗哼哼唧唧地松了點力,林可借着機會稍微側了一下身,把放在桌上的感冒靈拿到他嘴邊:“喝完。”
申塗早就是迷迷糊糊的,林可看着他閉眼喝完一整杯的感冒靈,心裡才稍微松了口氣,試圖勸道:“去洗澡好不好?你身上都濕的。”
申塗沒說話,抱着他沒動,林可隻好放軟語氣:“你身上濕着抱我,我會不舒服。”
申塗撐開閉着的眼,站在他面前的男孩眉眼間是他此刻看不懂的情緒,他隻好松開環着林可腰上的一隻手,撐着桌子站起來,林可扶着他,走到衛生間去。
申塗進去的時候一定要林可站在門口,他語氣可憐,貼着林可的耳朵說:“隻要讓我看見你的影子,知道你沒走就好了,阿可,再心疼我一次吧。”
林可隻好胡亂點頭,喊了一聲他的室友,請他幫忙拿一下申塗的衣服。
申塗洗澡很快,幾分鐘後就出來了,生怕林可走了。他一出來就立刻抱住林可的肩膀,語氣委屈極了:“我剛剛好像又聽到你說你不要我了。”
林可蹙眉,任憑他挂在身上,邊走邊拍他的手臂:“你上床去睡一覺好不好?明天你就好了。”
申塗搖搖頭,說:“我不要,我好不容易夢見你一次,才不要睡過去。”
原來他覺得這是夢,林可把人摁在座位上,看着他問:“你覺得你是在做夢嗎?”
林可看向他的眼睛認真安靜,像極了南城老醫生家裡養着的那隻黃貓的眼神,但每次申塗一想要去摸它,那隻黃貓都毫不猶豫地擡起爪子,向他呲牙。
申塗像是在呓語:“如果不是在夢裡,阿可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呢!阿可從回B市後就沒理過我了,連阿浩也不理,肯定是在生我們的氣……”
申塗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林可擡起手摸一把他的額頭,果然,還是那麼燙。
林可慢慢地把他的雙手搭到自己肩膀上,因為之前一直被他半抱着,這個過程廢了不少勁,他的室友們都已經出去了,林可隻好自己背起申塗,費力地拉開門出去,又把門關上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雨勢已經小了很多,林可在走廊略微屈膝,拿起那把被自己放在走廊上的雨傘。
在他肩膀上趴着的申塗臉色潮紅,在他耳邊呓語:“阿可,别生氣了好不好?阿可……”
林可背着他到了校醫處,這一路聽下來,心如同沉到了海底。
兩年零七個月了,九百二十五天,他們分開這麼久了。
林可想起來國慶時去墓地看穆峰的時候,齊然也在,齊然跟他說,自從穆峰走後,他好像隻剩下這一個地方可以去。
林可并不想深究他們的過去,他們這些人,生生死死,不是他所有幻想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