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隻覺得心髒砰砰亂跳,還沒來得及說話,春忘就興沖沖地上去查看,他低頭看着地上的東西:“卧槽,這是誰?好像被榨幹了。”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什麼事情都往那方面想!”時溪按了按跳動過快的心口,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撞了撞黃耳,哥倆好似的擡起手肘搭上黃耳的肩,“耳啊,幸虧你……王虎?”沒等說完,就發現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還好好的王虎。
他蹲下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嘴巴大張、形容枯槁的幹屍。
——如同突然生了什麼大病,而被剝奪了性命。
春忘也看到了王虎的屍體,但顯然他更在意時溪對他的評價:“我他娘的往哪方面想了?”片刻後,他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卧槽,時溪,你他娘的以為‘被榨幹’是什麼意思?你真是太龌龊了!”
時溪:“……”他很無語,任誰聽到“被榨幹”不往那方面想的?!
他搖了搖頭,覺得不能和腦袋裡裝的都是屎的春忘一般見識,于是他不再理會春忘,仔細為王虎檢查了一番。
意料之中的出乎意料,他不光在王虎後脖頸處發現了一個極難察覺的針孔,還在他的四肢也發現了類似的小針孔。
也對,看王虎現在的樣子,若是不從四肢開口,也極難将人吸成這般模樣。
但也就是這個發現,讓時溪心中的猜測更明确了。
——有人要至陽之體在驚恐時的血液,而且所需量還很大。
雖還沒來得及問王虎是否是至陽之體,但想來應該不差的。
時溪心裡有了譜,剛要起身,就聞到一股極濃的血腥味,他還沒找到血腥味的來源,下一瞬便聽到黃耳低沉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别急着走了。”
時溪扭過頭,隻來得及看清黃耳手中竄出一條銀光,下一瞬便穿透了什麼東西,“铛”的一聲釘在了牆上。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怪物,就像剛被人扒了皮一般血淋淋的,根本看不清面容。
時溪見過它,之前從和尚皮裡出來的那個東西。然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它的肚子圓鼓鼓的,仿佛懷胎十月即将生産一般。
春忘驚訝道:“要生了?時溪。”
“滾!……你他娘的才要生了!”時溪走到怪物面前,黃耳剛才射出的長劍正中它胸口,把它牢牢釘在牆上。
它劇烈掙紮,但銀劍卻紋絲不動,過于飽脹的肚子有縷縷鮮血溢出。
“這裡面都是王虎的血。”時溪看向怪物猩紅的雙眼,“知道我是誰麼?上次被你跑了實在可惜……我隻問你一句,你若是回答了,便放你走如何?”
怪物看着時溪。
時溪也看着怪物:“你為誰辦——”
口中辦事的“事”字還沒說出,就聽到“嘭”的一聲。
那怪物自爆了,紛紛揚揚,如從天而降的猩紅血雨。
時溪本已經準備好迎接被淋得滿身都是,但他隻感到腰間一緊,便被一面閃着星光銀點的深藍色熒壁罩住了。
接着,熒壁迅速擴大,直到屋子邊緣,最終熒壁仿佛穹頂一般倒扣在屋中。
穹頂星光閃爍,如同夜海星辰,如夢似幻。
迸濺在熒壁上的血珠也如流星般滑落。
在這樣美的景色中,時溪聽到黃耳的聲音緩緩響起:“想到是誰了?”
時溪仰頭看着穹頂,然後轉眸看向星光下的黃耳,他深邃的瞳孔如同醞釀千年的美酒,溫柔的時溪都有些醉了。
他笑了起來:“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本來還有些不确定,但是現在……”
他本來還不确定是否真有幕後指使,他甚至懷疑過可能隻是巧合。
但當他試探那怪物為誰辦事時,那怪物就自爆了,這說明野豬精之事,王虎之事,還有再早之前那個自爆的女鬼,這些事都絕不是巧合,而是真有幕後之人操縱。
而且就王虎和陳員外之事,讓他還有一個發現。
——便是這些鬼怪為何不直接咬破脖頸吸血,而是用極細的針管吸血?為何陳員外看起來像要精盡人亡?為何王虎看起來像生了什麼大病?
陳員外當然不可能真的精盡人亡,王虎也不可能真的生了什麼大病,真正原因便是幕後主使是怕此事太過招搖,從而做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