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餘封就來找她了。
與他一同來的,除了柏宜,還有方娅和林酒。
也許是為了增加可信度,林酒打扮得和照片上不一樣,他摘掉了眼鏡,換了身還算精神的襯衫。
他眼神冷淡,和孟與堂看人的目光有些相像。
方娅則是個看着就格外活潑的女生,順直的黑長發,紮着高馬尾,眼神很亮,笑起來有單側的酒窩。
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瞳色是深綠色的,像森林裡最深的湖泊。
注意到肖澈的目光,方娅俏皮一笑:“你在看我的眼睛嗎?”
肖澈頓覺有些尴尬:“我……”
“沒事,第一次見到我的人都會看,這很正常,”方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特别對吧?這不是美瞳哦,是天生的。我是混血兒。”
“這樣,”肖澈笑笑,“确實很特别,超級好看。”
方娅很高興,正打算拉着肖澈繼續聊聊,餘封就拍了兩下手,打斷了他們。
他走過來,無奈道:“好啦姑娘們,眼睛的事我們之後再聊好嗎?快到時間了。是吧,會長?”
林酒點了點頭,說:“就在這操作嗎?”
餘封看向肖澈:“征用一下你家地盤可以嘛?”
肖涵出差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左右家裡也沒有其他人,肖澈便同意了:“随意。”
隻見林酒憑空取出了一長排的機器,瞬間占滿了客廳的空間,客廳一下子變得閉塞壓抑起來,連下腳都顯得困難。
機器上面各色的按鈕令人眼花缭亂,長長的細管連接着一個拱形的框,框上面的紋路密密麻麻,細如蚊子的腿。
餘封和柏宜各在有按鈕的機器面前,飛快地按下不同的按鈕,時不時拉動搖杆,目光緊緊盯住前面的顯示屏,上面是一串串快速劃過的字符。
林酒則站在拱門前門,在門框上左按右按。
不多時,門框上細密的紋路霍然亮起,赤色的暗芒出現的瞬間,門框後的景象變成了濃重的黑色。
再加上那些如同放大裸/露的毛細血管的紋路,這簡直就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穿過去就會和撒旦大眼瞪小眼的那種。
肖澈看得心裡毛毛的,方娅卻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走吧,小肖,”她明快地笑道,“這次的本我進過一次了,有經驗。我和你一塊呢,慌什麼。”
方娅挑挑眉:“怎麼?不信任我啊?”
“怎麼會。而且我也不是很害怕。”
為了證明自己沒撒謊,肖澈說完就直接走進了那道門。
一隻腳剛跨進去,肖澈就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吸力。
這股吸力死拽住她先邁進去的那隻腳,她毫無防備,失去平衡,一下子栽了進去。
“啊——!”
臉往下的那一刹那,肖澈哀莫大于心死。
完了,要毀容了。
丢臉丢大了。
肖澈閉上了眼睛,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眼皮透過一點朦胧的光影,和門裡的漆黑完全不同。
肖澈試探着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雕着精緻花紋的窗棂。
她現在正躺在一張床上,半透不透的床幔籠得嚴嚴實實。
透過方才看見的窗棂,可以看見外邊的碧湖石拱橋,是很典型的園林。
乳燕飛華屋。
“吱呀”一聲響,屋門被打開,天光照進來,可以看見一個人影正端着什麼東西往這裡靠近。
肖澈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看向來人。
床幔被拉了起來。
肖澈緊緊抓握着被子的手,瞬間松開,正準備攻擊時,來人嬌嬌地喊了一聲:“小姐!”
肖澈:“?”
肖澈默默收回了手,裝作無事發生。
來人放下了手裡端的水盆,頭探過來,終于露出了真容。
十三四歲,雙環髻,淡綠色衣裳,典型的丫鬟打扮。白白淨淨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看着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小姐,你終于醒了!”小丫鬟喊了一聲,淚眼婆娑哽咽着道,“要是小姐這當頭出了事,夫人定得要了奴婢們的命啊!”
這是什麼标準古代穿越文開頭!
這要她怎麼回答啊。
肖澈還沒開口,小丫鬟就像反應過來了什麼,嚷嚷道:“對了夫人還不知道呢,我得去禀告夫人!”
畫畢,小丫鬟就往外跑去,留下她了一個人。
說來也奇怪,這偌大的房間,居然隻有剛才那一個丫鬟嗎?
肖澈看着屋内古色古香的陌生擺設,正頭疼要不要裝作失憶時,她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時鐘圖案。
這個圖案不大,和一般的手表差不多大,上面的銀色指針正咔哒咔哒地旋轉着。
這個表,和他們玩家點擊的個人闆面用的手表是一樣的!
肖澈低頭一看,往常一到遊戲裡就焊死在手上的表,這次果然不見了,手腕上空空蕩蕩的。